起,向着陈兰桡深深地弯腰,行了鞠躬大礼:“告退。”
陈兰桡皱眉,道:“且慢,你说什么是为了陈国?”
范大成回头,道:“公主在大魏也有段时日了,北都里是否只有魏人?”
这些日子陈兰桡厮混市井,自然见识到北都人物繁华物品丰茂,而聚集的百姓,不仅是中华之族,连域外各族繁杂人物都有。
陈兰桡眼神闪烁,隐约猜到几分,范大成道:“圣上明鉴万里,是我等所不及,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或许十数年下去,将无陈国魏国之分,而我辈所能者,不过是让圣上所望顺利达成,而受益者,将是平稳安乐度过这段太平时候的各国百姓。”
陈兰桡张了张口,复沉吟不语。范大成道:“我早听闻公主跟寻常闺阁女子不同,想必公主也会明白此点……若公主想的明白,就是天下百姓之福了。”
陈兰桡垂眸,片刻道:“你去吧。”范大成双眸深深,向着陈兰桡又行一礼,退后数步,才转身离去。
范大成去后,紫姬道:“公主,这人实在荒谬,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天下怎能无陈魏之分?他在魏国为官,自然就忘了自己的本源了。”
陈兰桡若有所思,道:“是啊,不管如何,都是有陈魏之分的,谁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出身之地。”
紫姬道:“总之公主不必将他所说放在心上,这些人自己要蝇营狗苟,且让他们去,公主为何要跟着操心,参与这些钩心斗角的权争之中。乐得看他们死呢。”
陈兰桡眉头微蹙,喃喃:“只怕他们死了后,接着轮到的真的就是其他百姓了。”
紫姬不懂:“公主?”
陈兰桡揉了揉眉心:方才姓朱的那些话,虽是戏言,但未必不是代表着真正魏国权贵的心思,他们是很希望处在高高在上的顶端,却把陈晋等国当奴隶之国,而他们若是想动手,第一步做的当然就是除去陈晋等国的朝臣,免他们同朝为官,然后再步步紧逼。
可是,就算魏帝不再,有燕归登基,以燕归的心胸,大概不至于行此短实一步,可是太子妃是朱氏,所代表的正是魏国顶层权贵,大概范大成又收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所以才来寻陈兰桡,希图共谋良策。
陈兰桡正思来想去,楼梯口青牛跟霜影匆匆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太子府的人,道:“请公主回府。”紫姬问道:“何事?”青牛跑到跟前,低声回答:“太子刚才进宫去了,叫人来通知咱们赶紧回府。”
陈兰桡听了这话,立刻猜到魏帝可能出事了,当下起身,带着众人回到太子府,刚入府内,就有太子妃身边的丫鬟前来有请,陈兰桡道:“太子妃有何要事么?”
丫鬟青冥道:“似是有事相商。”
陈兰桡道:“嗯,容我收拾一番。”青冥见她身着男装,便应声后退,等了一刻钟,陈兰桡才又出来,已经换了一套同样素色的宫装,道:“久等了。”
青冥还未应声,就听身后脚步声传来,她回头看去,却见是朱丹梓跟几个贴身丫鬟。青冥忙行礼,朱丹梓走到跟前,淡淡道:“我叫你来请良娣,为何一来竟无消息?”
青冥迟疑:“这……”
陈兰桡道:“是我要更衣的缘故,才叫她等候,太子妃若是见怪,都在我身上是了。”
朱丹梓抬眸看向陈兰桡,仍是温声道:“妹妹说哪里话,我怎会怪你,只是未免等的有些焦心,所以才自己前来看看。”
两人说了几句,便进了厅内,朱丹梓问道:“不知妹妹今日去了哪里?”陈兰桡道:“只在街头乱走罢了。”朱丹梓凝视着她:“我知道妹妹你原本在庆城的时候,习惯四处走动……但是此刻是非常时候,你的身份又不同往日,还是注意些好,免得给人风言风语。”
陈兰桡对上她平静的眸色,道:“太子妃说的有道理,只不过,我身边这块玉牌是皇上给的,皇上都特许我四处走动……别人敢说什么风言风语呢?难道还比得上皇上金口玉言?”
朱丹梓眉头一蹙:“这……我也是为妹妹的安危着想。”
陈兰桡道:“北都繁华,人人安居乐业,应该不会有人对我图谋不轨吧。”
朱丹梓道:“北都虽平安无事,但天下之事难说,须知还有许多人对我大魏虎视眈眈呢。”
陈兰桡问:“比如?”
朱丹梓微微一笑:“比如……最近来到北都的章国使节们,章国一直敌视大魏,此番前来更是心怀叵测,不得不防,再如……妹妹你熟悉的师神光……”
虽然隐隐猜到,听到这个名字,陈兰桡的心还是忍不住一痛,竟无法言语。
朱丹梓端量着她的脸色,不疾不徐又道:“上回在太子旧邸,夜晚遇袭之事,太子虽不言,但在北都这种地方,该知情之人早就一清二楚了。”
她自然是有些许弦外之意,陈兰桡道:“是么?”
朱丹梓道:“我只是不想要太子有事发生,如今对大魏来说,安稳最是要紧,此番太子进宫,多半是因为皇上……在这危急存亡时候,妹妹你最好还是留在府中,免得节外生枝。”
陈兰桡道:“太子妃说的节外生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