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陈兰桡“咦”了声,左右打量他,见他脸颊发红出汗,便掏出手帕递给他:“跑累了吧?不过也没有法子,谁叫你这么大胆去惹祸呢?”
无忌见她误会,却松了口气,接过手帕道:“我哪里闯祸了?”
陈兰桡看着他稚嫩的脸蛋,道:“今日算是好的,若是你偶然听了些见不得人的內幕,会被人……”戛然而止,觉得对他说这些似有些残忍,但是不说,怕他不懂事情的严重性,一时犹豫。
无忌却睁大眼睛,问道:“你怕我被杀人灭口吗?”陈兰桡一震:“呃……”无忌低头,有些郁郁寡欢。
陈兰桡见他明明是懂了的,便不再说下去,摸摸他的头道:“行了,以后记得这个教训,就算听到了也要不露痕迹地走开,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的,懂了吗?”
无忌撅了撅嘴,却不做声。陈兰桡见他不搭腔,便道:“好吧,那我走了。”她转身要走,无忌才叫道:“喂,你别走!”
陈兰桡止步回头:“还有事吗?”无忌支支唔唔,不知要先说哪一件好,想来想去,终于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去兰和殿的?”
陈兰桡哈哈一笑:“你头一次去我就知道了,所以说你今日幸运……那两个人不通武功,若是通晓武功,就算你站在那里,也可能被人听见的,如果他们要取你性命,一枚暗器就可。”
无忌捏了把汗:“听起来你倒是挺厉害的,你有我三哥厉害吗?”
“你三哥?”陈兰桡眨了眨眼。无忌点头:“就是公子燕归。”陈兰桡一怔:“哦,差点忘了……”无忌笑道:“你听说了吧,父皇饶恕了三哥,他刚出宫了……”陈兰桡的眼睛发亮:“是吗?我还没听说……他、他没事吗?”
无忌道:“他还好……咦,你也喜欢我三哥啊?”
陈兰桡咳嗽了声:“胡说什么……算啦,他没事就好,小王子,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陈兰桡说着,便迈步往回走,无忌却并不离开,反而加快脚步跟上。陈兰桡扫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无忌目光一动,看到她左手中提着一物,便问道:“你拿着什么?”陈兰桡的脸色有些奇异,把袋子往身侧藏了藏,道:“没有什么……你怎么还不走?”
无忌打量着她,又看看那个袋子,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本要跟她回兰和殿一看究竟的,不料中途他殿中有人来到,急着接了他离去,无忌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陈兰桡回到兰和殿,整个殿内冷冷清清,那些魏国的宫人都躲了起来,自得清静去了。
陈兰桡也不理会,直奔王后居住的屋子,此刻王后还在睡着,乳娘喂过了思奴,见她来到,便迎上来:“公主又来看小殿下吗?”
陈兰桡低低笑了声,道:“别出声,我来找你的。”拉着乳娘走到旁边,把袋子塞给她。
乳娘惊疑道:“殿下,是什么东西?”陈兰桡道:“是好东西,你慢慢吃,只是别叫魏人看见。”乳娘打开袋子看了眼,一股异香扑鼻,虽然分不清是什么,却叫人口水如涌。
陈兰桡低声道:“虽然可能不好看,但却没有人动过,还是热的,我知道你一直照料思奴辛苦了,吃了这些,才有力气,也有奶水喂他呀。以后我尽量每天都给你送来,只别张扬,记住了吗?”
乳娘眼中含泪:“公主……”陈兰桡冲她一笑,见里头王后仍是安静无声,才转身出殿。
陈兰桡回到自己房间,想到燕归已给放了,心中也是一块儿石头落地。
她心情好了许多,在外面练了一会儿剑,想通了数招。眼看夜幕降临,又起了风,刮得窗户沙沙作响,烛光也摇曳不定,陈兰桡探头看了看,叫霜影来把自己房中一床被子抱去给王后。
霜影虽不乐意,却仍是照做了,是夜,霜影道:“公主,你别生气,我把自己的被子给了娘娘,今晚我就不守夜了,我去跟玲儿她们睡,所以不会冷的,可是你千万别再把被子给别人了,好吗?”
陈兰桡看着她殷切期盼的眼神,张开手臂将她一抱:“好丫头。”霜影这才高兴地出门而去。
北都夜晚甚寒,就算是盖一床被子也忍不住簌簌发抖,陈兰桡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听着外头风如虎啸,辗转难眠,到了半夜,耳畔忽然听到一声异动,她本来以为是野猫碰到了什么瓦片或者枝桠,不料过了会儿,却觉得室内寒意更重一层,陈兰桡毛骨悚然,自知不好,但她身无寸铁,无奈之下只好暗暗握住枕头。
那股寒意逼近过来,陈兰桡断喝一声,纵身跃起,抡枕头砸了过去,那人将身一扭,身法敏捷如鬼,同时冷笑了声,手一动,亮了兵刃。
陈兰桡见势不妙,纵身下地,叫道:“有刺客!”但是兰和殿本就偏僻,加上天冷,宫婢内侍们早就躲得干净,今夜连霜影也不在,可此刻陈兰桡忽然庆幸霜影不在,不然的话当真吉凶难料。而因风大,也无人听到她的呼喊。
那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虽然亮了兵刃,却并不着急动手,狞笑道:“侍卫们一刻钟经过一次,等他们寻来,发现的只有你的尸体了。”陈兰桡竭力镇定:“你是何人所派?”刺客道:“无人所派。”陈兰桡皱眉:“那么,我是跟你有仇?”
刺客哈哈一笑,显然是默认了。陈兰桡道:“我自问不是好杀之人,又不认识你,怎会无端结仇?你莫不是找错人了?”
刺客见她反问,便笑道:“你想拖延时间?你的武功虽不错,我却也有把握在一刻钟内取你性命,先前在云郡,是否有一人想刺杀你,反被你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