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其事的样子。
一直到燕归最后说出“密令”两字,陈兰桡才又留了心,她微微抬头,却见关承面露悻悻之色,竟道:“此事我本与太子商议,正要去通知殿下的,不知殿下从何得知?”
燕归面色仍是淡淡地:“原来如此。只是北都里有人给我传信,我见先生跟太子都不曾提及,还以为你们不知,故而云郡一定就飞马赶来,没想到却正遇到此事,奈何!”
陈兰桡满心疑惑,而关承听到这里,便道:“既然此处事情已避,关某告辞……殿下,聪慧机警,还要好自为之了。”
燕归微微躬身:“多谢先生。”关承看他一眼,又扫向陈兰桡,最终一声长叹,拂袖离去。
关承去后,陈兰桡的心复怦怦地跳了起来,偏偏燕归也不做声,只是移步到她对面,缓缓落座。
陈兰桡见他靠近,竟又是一阵紧张,暗中平静呼吸,终于问道:“你同他说的,是什么……密令,北都有何事么?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燕归举手倒了杯茶,握在掌中,垂眸轻声道:“我父皇在你们出发前天有密令传到庆城,是太子接的,密令上说,父皇病重,召我们速回北都。但是太子跟关承并没打算将这消息告诉我。”
☆、第52章
????太子琪跟关承瞒而不报,自个儿却冠冕堂皇地随同质子回北都,对魏帝而言,燕归仍于云郡作战,自然是不孝之举,恐怕还会更认为他只会好勇斗狠。
何况魏帝的情形不知如何,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燕归不回北都,在这敏感时机少了一位王子,自然也是太子琪跟关承所乐见的。
却没想到,太子琪竟死在半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关承心思深沉,当然不会轻易相信燕归的说辞,但是当时在场的太子琪的手下尽数被灭口,剩下在场之人,除了紫姬就是陈兰桡,前者昏迷之中,纵然醒来也不一定能招,后者却也回答的无懈可击。
关承负着双手,唉声叹气,虽然太子琪不像个好君主,但毕竟魏帝指他为辅佐,他自然要尽量相助,如今却……真相不明,魏帝那边也无法交代,而且事后……要立哪位皇子为太子?恐怕北都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天下陈国才平,但章国仍在,于这个紧要的时刻,魏国才强盛起来的国运是否因此会产生专机?真让人愁绪百结。
关承正胡思乱想,眼前忽然一道银光掠过,而后有人叫道:“有刺客!”
室内有些静,因开了春,有虫儿出没,弱弱地在窗外低鸣。月光自半敞的窗扇淡扫进来,凝望着屋内两个对坐无声的人。
燕归喝了口茶,便将杯子放下,忽然道:“怎么没有酒……来人……”正要叫人,陈兰桡心头一跳,忙拦阻道:“别喝了,喝醉了怕会误事。”
燕归抬眸,眼睛之中颇有深意:“哦?误什么事?”
陈兰桡无法面对他漆黑又带寒的双眸,只好转开头去,道:“没什么……只是,如果没有别的事了,你还是回去歇息罢。”
燕归这才了然似的一笑:“你怕什么?难道我会伤了你么?”陈兰桡脸上微热,带了愠色。
燕归见她含嗔不语,便伏身往前,隔着桌子勾起她的下颌,待要细看,陈兰桡举手一挥,将他的手撇开。
燕归挑眉,笑道:“怎么,我哪里得罪你了?”陈兰桡道:“你放尊重些。”燕归道:“我对你已经极为尊重了,所以昨晚才……”
陈兰桡不等他说完,蓦地起身,走到窗户边上,伸手把窗扇推开,让夜风吹进来。
凉凉的风吹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她索性张开口,将那凉意深深地吸入心中,仿佛想以此来压制心中那恼人的混乱之感。
忽然间腰被人搂住,陈兰桡一僵,她全没有听到燕归的脚步声,这人真如鬼魅一般,叫人防不胜防。
燕归靠近了她,低头嗅着她发端香气,轻声道:“我想过了,父皇讨厌举止轻浮的女子,等回了北都,得了父皇应允,我会跟你正式成亲……”他紧紧地搂着陈兰桡,却情不自禁地转头,在她发端颈间轻吻,而双手也捉住她的手。在掌心轻揉。
燕归的怀抱简直就像是一个牢笼,将她囚在其中,无法挣脱。而且这牢笼忽冷忽热,害她心惊肉跳,无法安宁,只能死死地闭紧了嘴,生怕不小心会叫出声来。
正在煎熬之中,却听外头隐隐有人叫道:“有刺客!”然后一道人影自面前的假山上掠下,叫道:“公子燕归受死!”
陈兰桡惊得怔住,燕归抱着她一转身,将她挡在身后,此刻外间的侍卫已经有所行动,纷纷跃来围剿刺客。
刺客似乎并非一人,因院中其他各处也有惊动,喊杀声此起彼伏。
燕归见侍卫们把刺客围在中央,便关了窗户,回身道:“你留在这儿,不许出去。”吩咐完毕后,便冲出门去。
陈兰桡呆在屋内,听得外头叫嚷声绵绵不绝,也不知刺客来了多少,她握着拳来回走动,忽然想到王后跟思奴,一惊之下,便也匆匆出门。
外头,侍卫们已经围住一名刺客,将他逼到假山旁边,那刺客身受重伤,见走投无路,索性道:“魏国气数已尽,太子都给我们杀死了,你们迟早都要偿命!哈哈哈!”说着便跃起身来,撞在假山石上,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