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没有?”
慧雅大眼睛水汪汪的,眉眼含笑道:“……他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喜欢我做的小菜,说有机会让我再送些过去……”
李妈妈笑了:“我问的是老爷的事!”
慧雅知自己会错意了,有些害羞,低头道:“说会受点教训,其余不让我多问……”
李妈妈大为欢喜,双手在膝盖上拍了拍,道:“如此甚好,只要老爷能活着回来,你赎身就有望了!”
一路无话。
到了朱府,马车在大门外停了下来。
慧雅下车之后,惠明帮她去拎那一大包书,一边拎一边埋怨着:“慧雅,你说你到底买了多少本书?怎么这么重啊!怪坠手的!”
慧雅睨了他一眼,心想:人家赵青都是轻轻松松提过来的,你却嫌重!真是的!
不过当慧雅自己去拎那包书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确实好重啊!
赵青瞧着可是有些单薄,他是怎么把这么重的书轻轻松松拎起来的?
慧雅让惠明帮她把书提到了房里,这才一起去向大娘王氏回话。
大娘王氏刚把来闹事的四房马甜甜赶走,正坐在罗汉床上看着熟睡的贵哥默默垂泪。听慧珍说慧雅回来了,她来不及拭泪,腾地站了起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掀开细竹丝帘子进来的慧雅:“慧雅,怎么样了?”
慧雅原本还想着吊吊王氏胃口的,可是见王氏情状,哪里还忍心?
她示意慧珍先出去,自己轻轻扶了王氏坐下,低声道:“大娘,您放心吧,赵大人说了,老爷行为不检,早晚会有这一日的,不过是受些苦楚,出些银钞,这几日就放出来了。”
慧雅见茶瓯子在紫檀小炕桌上摆着,便端起来倒了一盏茶奉给了王氏。
王氏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放下。
她得了慧雅的准话,心里欢喜,双手紧紧捏着慧雅,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慧雅,多亏你了!”可恨大姐姐和宋姐夫,明明是自家亲眷,却一句准话没有,站干岸观火不肯帮忙;反倒是慧雅一个小姑娘,为家主四处奔走,实在是难得的……
她叹了口气又道:“人最重要,只要人能回来,破点钱财又如何!”
慧雅趁机解劝她道:“大娘,您明日清早亲自去看看老爷,趁此机会,让老爷知道您的重要性;再趁机规劝老爷,再莫要做那些不尴尬的事了。”
王氏连连称是,又问慧雅:“慧雅,今日你辛苦了,要什么,尽管说!”
慧雅认真地看着王氏,道:“大娘,奴婢还是想攒够二十两银子赎身。”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恢复良民身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罢了罢了!”王氏有些心酸,道,“只要你攒够二十两银子,我就放你离开!”
到了晚间,慧秀服侍贵哥在王氏房里睡下,急急忙忙回房去看慧雅,却发现慧雅还没睡,正点了烛台,立在妆台上习字呢!
慧秀凑过去看了看,只是字认识她,她却不认识那字,只认出翻来覆去都是两个字。
她笑嘻嘻道:“慧雅,你写的是哪两个字啊?”
慧雅拿起新写满的一张纸吹了吹,然后让她看:“是我的名字,孙雅。”她原叫孙雅,小名雅雅,来到朱府被改名为慧雅,叫着叫着,她也只得默认了自己的名字是孙慧雅,可是在内心深处,她觉得自己还是孙雅,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慧秀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慧雅:“慧雅,你练习自己的名字做什么?”
慧雅眼波如水瞟了一眼自己帐内的那个香樟木书箱,笑盈盈道:“想把我的名字写得好看一些呀!”
等她把自己的名字练得好看了,就在今日赵青送她的那些书上题上“慧雅于紫荆书坊”七个字……
第二日一早秦宝珠被拐骗一案便宣判了:秦宝珠发还原夫王家;叶四郎拐骗良家妇女,按律打六十杖;朱俊奸骗良家妇女,按律打一百杖,因认缴了两万两银子用于修复永平河堤,所以免了游街示众之罚。
到了傍晚,王氏刚送了县中的李太医出去,朱玉莲和宋苦斋就带着丫鬟小雀和郑飞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