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曦觉得隐隐有一阵寒气逼人。
“母妃。”江陵王以为母亲要责备长孙曦,赶忙辩解,“是无忧跑过来大闹的,嘴里还说了一些不干不净的话。”不免露出几分委屈,“无忧污蔑我和长孙司籍,她自己大吵大闹从肩舆上跌下来的,跟长孙司籍没关系的。”
皇贵妃静静站在床边,看了看江陵王,又看了看长孙曦,一直没有说话。
江陵王还在抱怨,“母妃,无忧真是太讨人厌了。性子坏,骨子里也坏,母妃你别让她住在泛秀宫,好不好?她在这儿,长孙司籍都不敢过来陪我了。”
长孙曦心头一跳,小祖宗,这话说得都是什么啊!
皇贵妃静了静,“这样啊。”声音倒是挺柔和的,继而道:“无忧的性子是有些胡闹,刚才想必吓着长孙司籍了。没事的,往后本宫不让无忧到这边来,你想过来看望晗儿,只管过来便是了。”
江陵王顿时高兴起来,欢喜道:“长孙司籍,你听见没?母妃以后会限制无忧的,你就放心过来吧。”又是嘟哝,“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人说话,又整天躺在床上,闷都快要闷死了。”
长孙曦实在不好接这个话茬。可是主子问话,又不能不答,只得含含糊糊“嗯”一声,然后打岔道:“殿下,你渴不渴?妾身给你倒杯茶罢。”
江陵王笑眯眯道:“你留下来,我就不渴了。”
长孙曦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能道:“别急,等我回去向皇上请个假再说。”
“嗯。”江陵王现在满心欢喜无限,心情愉悦,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那你跟父皇多请几天假,唔……,一直陪到我好了为止。”
皇贵妃轻轻笑了,“晗儿,你可真是淘气。”伸手抚了抚江陵王的额头,语气温柔,气韵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好躺着,既然长孙司籍答应过来陪你,就不用牵肠挂肚的,往后见面的日子常有呢。”
等等?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长孙曦不由一头黑线。
江陵王开心道:“就知道母妃最疼我了。”
皇贵妃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笑道:“傻啊,母妃不疼你疼谁呢?”又看向长孙曦,“晗儿最喜欢和你说话,你来了,就多陪陪他罢。”言毕,便起身出去了。
是急着去看望无忧公主吗?长孙曦忍不住暗地腹诽。
江陵王像是活了过来,拉着她,欢快愉悦的道:“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回去,赶紧找父皇请假啊。”又是舍不得她走,又是盼着她快点请了假过来,“你早去早回啊。”
长孙曦不想过来,但是却不好直接泼他的冷水,只能委婉道:“因为狩猎大会,朝堂上积了一大堆折子,等着皇上处理,只怕这几天有得皇上头疼的。你知道,我时常要过去给皇上捏捏头,这几天未必有空呢。”
“是吗?”江陵王脸色失望无比,然后追问:“那要什么时候才有空啊?”他可怜兮兮的目光,像星子闪烁,一闪一闪的让人心生怜惜。
长孙曦犹豫了下,“我尽力罢,即便最近请不到假,也先过来看看你。”住在泛秀宫真的敬谢不敏,偶尔过来看望还是勉强可以接受。虽然觉得泛秀宫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不想过来,但是却有些担心江陵王。
人在病中最容易胡思乱想,他又羸弱,可别真的闷出什么大病来了。
江陵王有点闷闷不乐,“那都不知道你啥时候能来。”扯着她的袖子,央求道:“今儿先别急着走,多陪我一会儿。对了,把大圈儿和小圈儿找过来。这些日子,没人陪我说话的时候,我一直跟它们说话,才解解闷儿。”
长孙曦不由轻叹,“……好。”
因见江陵王实在孤单可怜,加上无忧公主也走了,便忍耐多陪陪他,一直到陪他吃了午饭,歇下午觉,方才疲惫的回了御书房。陪江陵王说话自然不累,可是提心吊胆的,心里又是各种猜测不断,不免有点费神。
故而回屋喝了一碗茶,便倦怠躺下。
梦里浮光,模糊看见那个融雪一般的白衣少年,站在湖边的岩石上。正想喊他,叫他赶紧下来太危险了。忽然皇贵妃和无忧公主从后面走了出来,无忧公主大叫了一声,“九皇兄!你在做什么?”
江陵王吓得身子一抖,便坠了湖。
无忧公主顿时掩面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皇贵妃在旁边静静看着,一语不发。
“啊!!”长孙曦吓得从梦中醒来,猛地挣扎坐起,“砰!”,却正好和什么人撞了一个对脸儿。“哎哟!!”她不由吃痛轻呼,仔细一看,竟然是楚王殷少昊捂着额头,蹲在自己的躺椅旁边。
本来就被噩梦吓得不轻,不由气恼道:“你神经啊?好好儿的,蹲在这儿吓人做什么?”抱怨的揉了揉额头,还有鼻子,“咝……”,嘴唇也被牙齿给磕了。
殷少昊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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