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曦冷声道:“被狗咬的!”
“哧!”昭怀太子忍俊不禁笑了,----皇宫内院,哪里会有咬人的狗?她手上的伤分明是楚王咬得,不知道楚王要是晓得被骂做狗,会是什么表情?越想越是好笑,摇头道:“你呀。”
他原本是风流蕴藉的俊美男子,又身份尊贵非凡,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眉眼舒展、笑容和煦,有一种明月映清泉的光华璀璨。
一袭银白狐裘,衬得他颇有几分清逸的神仙之姿。
长孙曦心下轻叹,这样的太子……,对于还只是少女的太子妃应该很难抗拒。想来就算她再认命、再理智,内心深处其实也是喜欢他的,所以之前才会为了傅祯吃醋。原本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很美好的事,但想起来却只觉得淡淡心酸。
这个丈夫,太子妃是不可以用真心去爱的。
昭怀太子摇头笑道:“真是牙尖嘴利。”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清凉、优雅,像是珠玉琳琅碰撞在了一起,泠泠宛若音律。
长孙曦心中的叹息更深,要太子妃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去抗拒爱慕如此光华璀璨的太子,又是名正言顺的丈夫,是一件多么心酸难过的事啊。
“怎么发起呆来?”昭怀太子问道。
“太子殿下。”长孙曦抬眸看向他,迟疑道:“其实那天你和表姐说话的时候,我在里面,从头到尾都听见了。”
昭怀太子笑容微敛,“哦?”
长孙曦觉得自己的话未必有用,但是不说,又有点如鲠在喉,“表姐她,真的是一个心地很柔软、很良善的女子。而且就像她所说的,都已经做了太子妃了,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呢?所以,不管真心假意,希望太子殿下能对她多呵护一些。”
昭怀太子不料她会说这么一番话。
呵护?她居然让自己呵护太子妃,可这世上,又有谁是真心温柔以待自己?不由勾勒出一个淡淡寂寞的笑容,“那是自然。”他道:“琼华……,终归是孤的妻子。”
长孙曦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但是感觉的出,他并不高兴,况且插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太深,本来就不妥当。有些话点到即止,----他能听呢,是太子妃的福气,他不听,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而没在继续那些话,转而道:“今天的事,是妾身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了。不仅害得太子殿下受了伤,而且要不是皇上把事情压了下来,那道弹劾的折子……”
昭怀太子淡淡一笑,“那道弹劾孤的折子,是孤找人上的。”
长孙曦震惊道:“这……,怎么可能?”但却明白,太子并不是在撒谎。
“孤想过了。”昭怀太子眼中的笑容已经退散,只剩清冷孤高,让他好似矗立在积雪之巅一般,让人只能高高仰望,而不能亲近。他平静的道:“即便要护着你,也没有一直守在你身边的道理。所以呢,和你想得一样,只管让人以为你是孤的人好了。”
长孙曦心思震动,隐隐有点明白过来。
昭怀太子接着道:“你看,孤不仅让你滞留在东宫,今儿还为了你挡了无忧一鞭子。不管落在谁的眼里,呵呵……,你都已经是贴上印迹的东宫之人了。今后若是再有人为难你,就难免有和储君争锋之嫌,那些有心人,总得掂量掂量事情的后果。”淡淡自嘲,“就算他们不畏惧孤,也会担心父皇那边要怎么想。”
长孙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以退为进,以受害者的姿态给自己披了一层保护衣。
刚才,自己还和这种不动声色就翻手云、覆手雨,一心只有江山大业的男人,讲什么感情,讲什么对太子妃好一点,不是在对牛弹琴么?对于这种心怀天下的男人来说,别说是妻子,只怕就是儿女、母亲、姐妹,都没有一样是不能舍弃的。
弹劾是假的,替自己分辩也是假的,就连替自己挡了无忧公主那一鞭子,也是算计之后的结果,----亏得没有为他替自己受伤而感动,不然就可笑了。
所以,别再说什么感情,只能祈求昭怀太子一路顺利登基罢。虽然说到了那时候,势力强大的妻族又是让帝王忌惮的,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太子妃应该已经生下孩子,做了皇后,丈夫爱不爱也不甚要紧。
“你别担心。”昭怀太子淡淡道:“孤已经交待过了傅司乐,等后天新进女史们任职分配时,就把你调到她的身边去。她的官职虽不高,但却是父皇亲自御点的,便是霍贵妃、楚王等人,也不好强行去她身边直接抢人。”
长孙曦轻轻点头。
昭怀太子又道:“再说今儿父皇的这份态度……”微微皱眉,似乎也有着不解,“连无忧都被训斥禁足了。宫中没有傻子,他们可能不怕得罪孤,却不敢跟父皇拧着来,你往后应该会顺遂很多。”
“多谢太子殿下费心。”长孙曦应道。
昭怀太子抬手看了看,那条马鞭子留下的暗红淤痕触目惊心,“至于无忧,孤会过去告诫她一番的。”又是皱眉,“她这性子,的确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父皇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尊卑何在?
妹妹还不明白,----儿臣、儿臣,不仅是儿,也更是君父膝下的臣啊。
“太子殿下。”长孙曦想了想,补道:“今天的事,从你见到妾身的那一刻起,包括你为何要替妾身挡了一鞭子,妾身又因何当着楚王替你包扎了手,一切的一切,烦请都事无巨细的告诉表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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