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殿下也是怕你不来。”
“如何不来,只要提到外祖父,我自会来见一面的。”姜蕙叹口气,“但也罢了,我知咱们魏国人的处境,听说好些人都被充作奴隶呢,我也是因阿娘隐瞒身份,才能嫁给三殿下。”
她又问:“外祖父,您现在是在做什么?”
“梁大人是魏国的兵部左侍郎,父皇过两日打算升他为尚书了。”
居然称呼父皇?还有各类官职。
难道他们私下真有一个国?
姜蕙露出好奇的样子:“那外祖父是何时到京城的?又是怎么发现咱们的啊?”
“三年前了,”梁载仕道,“当时你们在宋州,也不好……”
杨拓打断他,看向姜蕙:“怎么你总是问来问去?”
“第一次见到外祖父,不问才奇怪罢?”她微微一笑,“换做是你,你一句不问?”
她总是绷着脸,这会儿突然一笑,好似百花盛开般的艳丽。
杨拓心砰砰直跳,恨不得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强自压下这个念头才道:“等你立了大功,自会给你机会问!将来你姜家也能飞黄腾达,你父亲,哥哥封侯拜相都不在话下的。”
姜蕙当真觉得讽刺。
难道她不做,她姜家就不行了吗?
可自己小命要紧,她颔首:“还请殿下明示。”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匣子,打开来,露出两粒药丸:“一枚给那越国贼子皇帝,一枚给你夫君,你小小女子不易引人注目。”他关上盒子,“那贼子皇帝不是很喜欢你夫君吗,必定对你也不会防备。”
果然如穆戎所料,他要自己毒死皇帝跟穆戎。
姜蕙奇怪:“便是他二人死了,又于魏国何益?”
杨拓道:“这你不用管。”他取出一枚解药给她,“此药可拖延半月,你也只有这半个月的时间。”
姜蕙看向梁载仕。
梁载仕到底不忍:“殿下,她总是个女子,哪里做得好?那贼子皇帝常爱出门,不怕没有机会。”
“好几次都不成,他们定是防范了。”杨拓斩钉截铁,“她是你外孙女,便是咱们魏国人,为魏国出力不是人之常情?梁大人莫忘了,咱们为复国,死了多少人,他们难道便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父母了?咱们一路便是靠着那些人才走到这儿的!等到将来魏国再起,本王自会好好祭典他们!”
梁载仕无言以对。
他自从魏国覆灭之后便一直跟随魏国六皇子杨谦,这杨拓乃杨谦的独子,也是魏国未来的希望,他只能听从他。
姜蕙瞧见梁载仕的表情,猜测他是不够坚定。
毕竟魏国灭国已那么多年,如今魏地早已被越国侵占,所统领的官员都是越国人,他们皇室拿什么来复国?只靠一些死士吗?倒不知这杨拓何来的信心?
她站起来道:“我也只能试试,假使不成,还请外祖父见谅,我定也尽了力,谁不怕死呢,是吗?”
梁载仕面露愧色,第一次见外孙女竟然是这个局面。
“殿下……”他又要请求。
杨拓冷冷道:“梁大人请先走罢,我有话与她单独说。”
梁载仕无奈,暗道等会再行劝一劝,指不定仍有些用,他看一眼姜蕙:“阿蕙你要保重。”
姜蕙淡淡道:“外祖父您也保重,兴许这也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
梁载仕更觉羞愧,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