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等一下,周围怎么有一股奇怪的气息?
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谭琴难得地感觉到了一丝紧张。视线扫过望月阁的那一堆废墟的时候,他隐约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书香味,但那显然并非是课堂上的用具,而是来自于某个躲藏着的家伙无意间泄露出来的信息——对方也是教员?
乾坤境……不对,还要更高?!偏偏这股气息感觉起来又是如此熟悉……错不了,一定是他,但他又为什么会——
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飞转,谭琴的头脑也在一瞬间热度飞快上涨,无数的可能性在脑海中一来一去,最终思考结束,只剩下了那唯一一个听上去靠谱的说法了。
……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不仅如此,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了。”
思绪转了回来,他心中又隐隐有了些新的主意,便冲着笑了笑:“其实,苍云教的教主就是我,就是我安排教众们袭击异人界各大派的,天府学院的导师不过是我卧底的身份罢了——话说回来,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对这个导师的职位感兴趣吧?”
这就是所谓的大声密谋吗,直接把所有真相甩在对方眼前的感觉……还真不错。好在学员们和邬芸现在都昏倒在地,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的“阴谋”。
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让那躲在身后的家伙听到这些话。
“你——”
大概是刚刚谭琴所暴露出来的那些信息太有震撼性了,一时半会儿非言的大脑都没办法将这些信息全部处理完毕,直直地愣神了好半天,他才突然如梦初醒,惊恐道——
“你把这些全部告诉了我,莫非是——”
“正是你说的那个莫非,我要把你给杀了灭口。”
谭琴面无表情地抽出了长剑,顺手抵住了非言的咽喉,而如今的非言手无寸铁,体内真气流动也因为谭琴刚刚的那一指而完全紊乱,结果也没办法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拿着剑威胁着自己。
微微转了转脑袋,谭琴冷言道:“正所谓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非言,你闯入天府的时候就已经冒犯到我了,后面还一度想要杀了我,也想过杀了陆阁主吧?”
“那明明……明明是……”他想狡辩些什么,但想了想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哪怕之后是陆余音主动攻击的自己,他也只能把对方的行为归咎为“多管闲事”,但主动袭击天府的到底还是自己,拆了这儿墙的人是自己,想要杀掉谭琴和陆余音的也是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的确是活该被这俩人双打啊。
见非言面色如土,谭琴回头望了望陆余音和酒鬼二人,顺利地和二位确认过眼神之后,他转过头来点了点头:“看样子,你也知道是自己冒犯在先的啊,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不过,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随手将长剑放下,他蹲下了身来,头微微靠近了些,正对上了对方那一对有些慌张的眼睛,莞尔一笑,传音道:“这是一个能让你突破到苍穹的机会,只要你愿意背叛你身后的那一位。”
“什——”
仿佛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非言顿时惊得双目瞪大得如同牛眼——他差点以为自己刚刚活在了梦里。
他当然知道,由于天地间灵力本身的限制,乾坤境几乎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突破到再往上的苍穹境,而是需要洞天福地的灵力浓度辅助支持。
正因如此,乾坤大能们无数差使门人们外出,也因此访遍了异人界明的暗的各种洞府,无数能人志士们因此丧失了生命,但却始终难以寻觅到那传说中那寸高贵的土壤,更别提借此破境了。
他自然是不相信谭琴有着能让自己突破到苍穹境的本事的,但见对方说得如此得煞有介事,也由不得他不信了,万一确有其事怎么办?
再联想到,谭琴这六年就来像开挂了一样境界蹭蹭蹭往上涨,真实的实力也因为他善于藏拙而屡屡不被人察觉,先是宗师境、凌云境,结果现在竟变成了乾坤境。如此一来,非言着实怀疑这一次的他也猜错了谭琴的境界,这一位该不会是再往上的苍穹境吧……
十六岁就有苍穹境的实力,大千世界中有没有他不知道,总之异人界是绝对没有的。这样的存在用“天才”来形容实在是委屈了他,应该直接称呼他为“妖孽”才对,还是已经化为人形好久的那种。
所以,也许确实……
见非言的神情已经有些动摇了,谭琴满意地点了点头,陆余音和酒鬼则是相视了一眼,彼此也从彼此之前看出了对这一位的无奈。
此刻总是干看着谭琴给非言做思想工作也很无聊,二人干脆当着谭琴的面传音聊天了起来——
“所以说,谭琴其实是一位苍穹境?不然他肯定不敢打包票让非言破境啊。”陆余音道。
“呃……的确是这样,我们苍穹境上面的几位都认识他,有好几次都想把他的名字往暗榜上挂,但都被他拒绝了,说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不要这样招摇之类的……他大概不知道暗榜是属于不公开的内部文件吧。”酒鬼无奈回应。
“本来我以为他是乾坤境就已经够恐怖了,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更夸张啊……”她感慨道。
“第一次见到谭少爷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后来我们也就慢慢习惯了。另外说一句,苍穹界的那几位一般都不食人间烟火,但是这一位却很喜欢往尘世里跑呢,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说得没错。”少女点了点头。
“……全被听到了啊,两位。”
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们传音的不严谨,谭琴见眼前的非言已经纠结得不行了,便决定最后再烧一把火——
“非言,‘山海迷踪’所在之地,你知道吗?”谭琴笃定地说道,“我知道它在哪儿。”
宛若恶魔的低语一般,悠悠传入了他的耳中,一下子就令犹豫不决的非言虎躯一震,无比急切地对着谭琴问道——
“你确定?你确定?!”
谭琴淡然一笑。
“我当然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