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丝绸帕子。中间绣着只雪白毛绒的可爱兔子,憨态可掬的长相,神色却很严肃,正认真地捣药。
“宝贝儿,你这帕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绣完?兔子不是已经好了吗?”赵明秀刚放下托盘,就迫不及待从儿子手里接过帕子,喜滋滋的摸了又摸,越看越喜欢。
“您三月底才生日,还好些天呢急什么?”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将针线放到边上箩子里,赵冬招呼那边找感觉的两人过来吃东西,“要不是您那好姐妹非拉着我排什么节目,这帕子早送您手上了。现在我好容易搞定伴奏带,这俩在乐器上却天赋一般,学校里那些孩子又要上课,不可能配合得了我们的时间,所以我也不准备临时找人加入。可砍了二胡笛子,只有个古筝太不震撼了,所以得从服装舞蹈上下手,也就是说这段日子我还是会很忙,能保证手帕在您生日前搞定就不错了,具体几号我可说不清。”
傅兴觉默默扶额,赵冬刚刚的意思是,这手帕是他做的?总不是指养蚕吐丝织锦,再看那图案还有些地方是空着的,一棵树刚绣了主干,明白了,赵冬是负责绣花的。
一个会绣花的男人……傅兴觉身上一寒,看怪物似的打量起赵冬,为什么他会这种女人的活计?好吧,事实上现在会绣花的女人也不多了,比如他就知道他妈绝对不会。
赵明秀又磨了几句,赵冬就是不吐口,他是真忙。刺绣讲究心静,心无旁骛,他现在弄个节目事儿越来越多,绣东西效率明显下降,拆了几次后,也有些烦躁,多绣多错,还是缓一会儿的好。
“怎么,服装还得你们自己来?”看赵冬眉头微皱,赵明秀也不跟他闹了,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想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整个活动都是糖仁界赞助的,不差这两套衣服,自己做的也顺心些。”顾辉挑了赵冬最喜欢的红豆味儿曲奇递到他嘴边,见他想伸手接下,往后退了退,等他放下手,才递回他嘴边,这次直接抵到他唇上,赵冬眉皱得更紧,却还是张嘴咬了一口,顾辉眼中笑意一闪,把奶茶塞进了他手里,却是没再喂他,“直接和裁缝说能少许多误会,让学校统一给做,指不定会丑成什么样,把阿冬惹暴躁了,节目才是彻底不用演了。”
虽说赵冬很喜欢红豆味曲奇,但这种被逼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要不是觉得这么多人面前下顾辉的面子不好,他才不张口。却不知,顾辉就是看清了他对自己人的心软,才敢这么干的,且尺度还拿捏得颇准。果然还是实践最毁人不倦,在买西时赵冬怎么教他也就是个难缠些的孩子,到这儿当了一年不到的店长,胆子就大到敢算计老板了。
“这却是真的……”清楚赵冬习性的赵明秀闻言点头,别看这孩子好说话,执拗起来吓死人,“正好我认识个裁缝,老师傅了,手艺没话说。”
“等的就是您这句,赶紧把电话地址给我们,这两天就把尺寸量了,现代装我信他,古装却得去问问。”喝了口奶茶,暂时没什么胃口的赵冬把杯子盘子都推开了些。
“古装?”咬着饼干的钱慧月抽抽着嘴角问她家老板,对这个年纪最小主意却最多的家伙,她向来是抱着一半信任一半怀疑的态度——因为他在正事儿上绝对靠谱,非正事儿上绝对不靠谱!
很明显,不论在钱慧月还是赵冬心里,这次演出都算不上正事。
“嗯,《寒江雪》男女对唱,阿顾现代装,你古装,表现下前世今生等待千年却求而不得什么的,应该称得上感人吧?薛宝钗苦守寒窑十八年算什么,咱要守就守个一辈子,受到人死魂不散,这样的爱情才伟大嘛~”赵冬对所谓爱情本就不以为然,看过阿冬的经历,更觉得可悲可笑,所以谈及这年龄合该憧憬万分的美好感情,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讽刺,“当然,阿月好歹是唱的戏腔,所以还是画个京剧妆面好了,私以为青衣的妆还是很好看的。”
这方面大伙儿都不怎么了解,赵冬说了就算是定了,休息了一会儿,继续练习。不过这次多了赵明秀和傅兴觉两个观众,赵冬现在只负责弹古筝,不介意被人围观了,至于顾辉钱慧月,乐意不乐意都得被人看,多两个人围观正好锻炼下他们的心理素质。
比之于经常上来的赵明秀和被钱慧月的戏腔震住常驻不走的严程,傅兴觉是真的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所以当钱慧月嗓子一开,“寒江雪,可怜白屋佳人春华换银蝶”句一出,虽少了赵冬作戏腔时的娇媚,却也惊了傅兴觉一把。
再看赵冬随性地坐于筝后,一落手,金石之声入耳,优美音符行云流水般泻出,那架势,让傅兴觉再次瞪大了眼。赵冬今天没准备出门,所以穿了件很宽松的居家服,白衣,墨发,戴着玉甲的十指翩跹于琴弦之上,画面极是美好,也难怪傅兴觉看得一时忘了挪眼。
收回视线,傅兴觉不由好奇,赵冬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如果他问赵冬,赵冬会告诉他他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却不会告他阿冬的记忆让他掌握了N多的乐器。如果他问赵明秀,赵明秀一定会半自责半骄傲道,那些年因为条件不允许一直把阿冬寄在买西,这孩子喜欢到处游玩,遇到了不少有才之人,又是个过耳不忘的,学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