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棉衣太过单薄而冻死大批士兵……”
“娘,姐夫帐下怎么会有这等混账事,你不用担心。再说了,二嫂的堂兄冯麒和弟弟冯麟也都穿这些,大伙儿都一样。”顾枫说着,见到顾婵从门内走出,立刻替韩拓说句好话,“而且他们今晚都不能回家,只有我是姐夫特意带出来的。”
最后拗不过宁氏,顾枫还是带走两身换洗的贴身衣物。
直到幼子骑着马的英挺身影拐过街口,消失在视线之中,宁氏才肯由女儿扶着回到家里。
眼看折腾了小半宿,大家都见乏,各自回房安寝。
顾婵在净室里洗过澡,习惯性地唤碧落进来收拾,唤了几声,却静悄悄的无人应,再唤碧苓,同样没有声息。
澡桶里的水渐渐凉了,她只好自己爬出来,拽过梨木架上挂的棉巾子擦干身体,穿起湖色缎绣折枝海棠花的小衣与同套撒脚裤走出去。
内室里灯影摇曳,映照着绣架前穿绛紫锦袍的颀长身影。
顾婵吓了一跳,尖叫着躲进屏风后面。
“是我。”韩拓笑着转过身来,将食指搁在嘴边比着手势,示意她噤声。
顾婵扒着屏风侧边,露出小半个脑袋来,“王爷怎么在这里,我的丫鬟去哪了?”
“明天要走了,我来看看你。”韩拓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看着顾婵慌张的模样,禁不住笑问,“你要一直站在那后面同我说话么?”
顾婵当然不想,她忸怩半晌,才伸臂指着床侧红木衣架,嗫嚅道:“劳驾王爷帮我把衣裳取过来好吗?”
韩拓依言照做。
顾婵接了他递来的外衫衣裙,匆匆忙忙套在身上,便走了出来。
韩拓还是低头站在绣架前面,听到她脚步近前,低声问道:“这鹰是绣给我的?”
其实,顾婵只绣完一只翅膀,但黑丝绒上有白色炭粉描的花样子,轻易便能认出未来成品会是何物。
顾婵也不否认,“原想给王爷绣个斗篷,可惜来不及这次带走了。”
“哦?”韩拓闻言,弯起唇角,竟动手去拆绣架。
“王爷,不行的,还没绣完呢。”顾婵连忙阻止。
韩拓不肯停手,只道:“没关系,先让本王带走,想你的时候好看上一看,等回来你再继续绣也无妨。”
他身手利落,说话间已将斗篷取下,拿在手里。
顾婵还是不愿,“王爷已经有个荷包了。”
韩拓皱眉道:“荷包都是一年前送的了,现在本王想要的新礼物。”
见顾婵嘟着嘴不应,又道:“若不让本王将自己的斗篷带走,那便让本王带走你的衣物。”
说着,伸手入怀,掏出揉成一团的石榴红锦缎。
顾婵眼尖,一眼认出那是自己适才替换下来的兜衣,面红耳赤道:“王爷怎么做起小贼来了。”
韩拓一手攥着兜衣,一手举着斗篷,笑道:“你来选吧,我听你的。”
这还用选吗?
顾婵的衣物都是有定数的,碧落和碧苓两个清清楚楚,平白无故不见了一件兜衣,她要怎么解释。
顾婵扑过去掰着韩拓手指把兜衣抢回来,红着脸跑回净室里,挂在衣架上。又等候一阵,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像不那么热了,这才走出来。
韩拓已经坐在床沿,招着手要她过去。
“今晚我想在这儿睡。”他气定神闲道。
“不行不行。”顾婵想也不想便拒绝。
韩拓伸手一捞,把她抱坐在腿上,一壁拨弄她鬓角的碎发,一壁轻声道:“我这一去,少则数月,多则一年,若战事久拖无果,甚至连婚期都得押后,你就不想念我,不担心我?”
还没分别呢,顾婵当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他,可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