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伤心,酸甜苦辣,俱都只有自己感受最深,旁人终究也只是旁观。”胤禩笑道:“所以四哥还是要高兴些才好,无论是我,还是四嫂,定都不愿意见你郁郁寡欢的。”
你自己镇日将心事都埋起来,倒会劝解起别人了。
胤禛暗哼一声,默默腹诽着,心头倒仿佛真是随着他的话轻快了一些。
忽而想起他之前眼疾未愈,就为自己的事情四处奔波,又觉得自己确实是过于小家子气了些,难道都到这等田地了,还不允许人家说一句累么?
难道自己就忘了还要护他一世周全的承诺吗?
堂堂四阿哥,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瞧见他在别人面前倾诉心事(说醉话?)而吃醋。
这么想着,脸上便有些讪讪,所幸一闪而过,身旁那人并没有察觉。
“你四嫂寻了些膏药,回头问问太医能不能用,可以的话你就拿去敷吧。”
有老婆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把一些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情推到老婆头上。
胤禩点点头,他对这眼伤倒是无甚所谓。
一来太医早已说过,这伤要好,起码得长期调理,绝不可能是一夕之功。
二来有了这么点小毛病,就可以借此躲避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额娘良妃,却为了他这伤,日日犯愁。
说话间,两碗热气腾腾的榆钱面上了桌来。
白生生的面条中,嵌着一片片的榆钱,嫩绿如春色。
面条里必是又加了些其他的香料,却没有覆盖榆钱本身的香味,看起来便是喷香扑鼻,引人食指大动。
一口下去,榆钱浅淡的香气弥漫开来,却是咸淡适中,面条弹滑爽口。
就连胤禛这样的人,也不由露出些许赞赏的神色。
“市井之中的吃食,倒也有些新奇。”
胤禩笑道:“那是四哥吃腻了山珍海味,自然觉得它清淡可口,改明儿让你府上的厨子也学学民间的做法,我才好有借口去多蹭几顿。”
胤禛却似突然想起什么,夹面条的手顿了一下。“有一件事,我忘了和你说。”
“太子可能在你我身边,安插了人。”
胤禩一怔之后,倒也不觉得意外。
这种事情,当年大位之争最激烈的那几年,他们兄弟都没少做过——拼命往对方府上安插耳目。只是现在众人都还小,没想到太子却早已未雨绸缪了。
胤禛看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只以为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将那日从平阳归来之后,太子将他单独召去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具体是谁,我也不晓得,但是那几个人,我都盯着他们一举一动,暂时还没找到破绽,你那边,也需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