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事情,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不是碍着噶尔图背后的太子,只怕当初他们在平阳那里,就已经摘了他的顶戴。
出了养心殿,胤禛一路无语,脸色不太好看,苏培盛跟在他后面,也不敢吱声。
胤禛突然停住脚步,苏培盛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忙急急刹住脚步,又退了几步。
“主子?”
“你先回去,让福晋收拾一件能拿得出手的礼物来,我一会回府去拿。”
“嗻。”这是要做什么?苏培盛虽是诧异,也忙应声而去。
胤禛踏入胤禩住处时,这里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胤禩是皇阿哥,康熙又下令要全力医好他,太医院自然不敢怠慢,几名太医在此会诊,针灸的针灸,开药的开药,一时间颇有些人声鼎沸的气象。
胤禩静静地坐在一群人中间,眼上还缠着纱布。
“小八。”胤禛走了进去。
太医们回头,纷纷跪下,胤禛挥手让他们免礼。“八阿哥的眼睛可好治?”
离他最近的太医踌躇了一下,道:“但凡有一分希望,微臣等都会全力以赴。”
也就是说不太好治。胤禛的心沉了下去,道:“不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样吗?”
“如果细心休养,也未尝没有可能,只是时间上,兴许就要长一些……”
胤禛望向胤禩,却见他神情平静而淡然,从刚才到现在,压根没有变化过,不由有些黯然。
胤禩仿佛察觉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一扬,道:“四哥无须担心,现在我拆下纱布,也能看个七八成,只是太医们不愿我费神,这才把眼睛蒙上而已。”
人多嘴杂,胤禛没法与他说什么体己话,只能道:“那你好好静养,四哥先回府看看。”
胤禩点点头,胤禛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苏培盛手脚也快,他回到府上,乌喇那拉氏已经把他要的东西拾掇出来,是明朝唐寅的一幅画。
“爷这是要拿去送人?”
胤禛颔首。“你让他们备马,我要再进宫一趟,把这给太子送去。”
“这是唱的哪出?”那拉氏诧异道,“上月太子生辰,我刚送过一回的。”
胤禛微微叹了口气。“你不懂。”
他们这次在山西做的事情,等于得罪了太子,如果临行前太子没给他那封信倒也罢了,偏偏是跟他说了,自己还这么做了,放在太子眼里,必定觉得他们帮着大阿哥来暗算自己,或者是不把他这个储君放在眼里。
两人现在虽然也是皇阿哥,但比起太子来,并没有任何优势,虽然事情已经做下了,但是事后弥补,也是不能少的,胤禛虽然有时候做事不留情面,但那也只是表现在某些方面,从小在宫闱中长大的他,并不缺少任何机警与眼光。
所谓送礼,只是一个由头罢了。
果不其然,太子听说四阿哥上门拜访,眉角微微一跳,眼波流转,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哼笑。“让他进来。”
胤禛刚踏进来,就听见太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呵,四弟,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