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深谋远虑的准备,才是“黄袍加身”
的精妙所在。
此时向扬连连猛攻,龙驭清反而暗喜,心道:“骄兵必败,且让你得意片刻。”
又挡了十余掌,龙驭清突然露出破绽,不及守住向扬拍向左肩的一掌,给他一掌命中,“黄袍加身”真气运转,顿时化解了八成威力。龙 驭清眼中杀气隐现,掌上猛运真力拍出。
向扬察觉龙驭清肩上内劲浑厚,已知有异,当即加催功力,“天雷无妄”运于掌心,一举震溃龙驭清“黄袍加身”内气,九通雷掌后劲层 层发出,直震龙驭清体内。
龙驭清惨叫一声,再次背撞坚石。他万万没想到向扬功力如斯神妙,竟能摧破“黄袍加身”,弄巧成拙,大受重创。龙驭清运劲挣扎,正 要站起,向扬急冲俯身,右掌雷霆似地一闪,劈中龙驭清丹田气海。
这一掌“天雷无妄”,结结实实地打散了龙驭清全身功力,“皇玺掌”
的霸道气息,烟消云散,再也无从凝聚。龙驭清双目一瞪,颓然坐倒,一口鲜血洒上了龙袍。
仅此一掌,胜负已分。
向扬收掌凝立,道:“龙驭清,你虽然多行不义,但毕竟曾是本门尊长,我不杀你,你的命运,交给任师叔决定。”
文渊一听,不禁大喜,叫道:“任师叔,您没事么?”只听任剑清笑道:“傻小子,你当我这么容易就死了?任某还没活够本呢!”他虽 然受到“雷惊天地龙蛇蛰”、“春雷百卉坼”的重击,但毕竟功力深厚,又方当壮年,筋骨壮实,虽是重伤昏厥,却未致死。当龙驭清初使皇 玺掌时,任剑清已然转醒,向扬自也望见,文渊目不见物,全副心思又都放在殿中死斗之上,这才未曾察觉。
此时任剑清缓缓站起,走到龙驭清身前。龙驭清大败之余,伤势沉重,已然无可抵御,凄然惨笑几声,叫道:“任剑清,你来得好,这就 一脚踢死我罢。我逼得你二十年来不得安宁,你不杀我,谁还该杀?”
任剑清垂目而望,看着这个素来霸气凌人的大师兄,长声一叹,道:“大师兄,你逼我二十年,无非为了”十景缎“,可叹你一场苦功, 始终不得成!任剑清是个蠢材兼懒鬼,一辈子比不过你,韩师兄天资纵好,不过剑法独得造诣。华师兄是天纵奇才,当年的”九通雷掌“,也 不能使得比你更好,你不过输他一时,根本无需挂怀!”
龙驭清听了,哈哈干笑,道:“天纵奇才,天纵奇才。”抬起头来,道:“嘿嘿,华……华师弟呀,你这两个徒弟,难道也是天纵奇才? ”天雷无妄“,”广陵止息“呀!”
文渊吃了一惊,道:“你……你知道”广陵止息“?”龙驭清道:“我是本门大师兄,本门之秘,我岂不知?”又是几声干笑,道:“” 十景缎“
的秘密,我也知道。这是我胜过华师弟唯一的机会,我怎能轻言放过?嘿嘿,嘿嘿……咳……咳……“龙驭清说着,咳出几口污血,气力 已衰弱之极。
向扬看了文渊一眼,又望向龙驭清,道:“”天雷无妄“的道理,你应该也知道,可惜你练不成,只好走上偏锋,用皇玺掌的霸道法门驱 使九通雷掌。”霸道“和”无妄“,正是两个极端,你今日有此一败,应该无话可说罢?”
龙驭清突然目光闪闪,看着这个险些步他后尘的小辈,微微点头,道:“你练成天雷无妄,足见心境之坚,远胜于我。我始终在意成就胜 我的华师弟,你这一辈子,当是无此忧虑了。”
忽听一个清逸的声音说道:“大师兄,从今以后,你也无需忧虑了。难道你直至此时,还欲苟活?”
龙驭清脸色剧变,嘶哑着嗓子叫道:“韩虚清!你,你……”
就在此时,文渊、向扬、任剑清俱感一阵微风拂身,一个身影飞掠而过,左手抓住龙驭清后颈,身形一纵,立于丹墀,但见来人长须飘动 ,面目清雅,腰佩太乙剑,果然是韩虚清亲自到了。
任剑清喝道:“韩师兄,你做什么?”韩虚清睨视龙驭清,道:“龙驭清作乱谋反,罪大当诛,加上反叛师门的恶行,早已不容于人世。 ”说着手按剑柄,作势欲拔。
龙驭清只是被他抓住后颈,却是神情痛苦,瞠目结舌,口中啊啊哑呼,竟似大受苦刑一般,片刻之间,已是声息全无。韩虚清淡淡一笑, 拔出太乙剑来,一剑朝他颈中划去。
这个曾叱吒武林,统领皇陵派兴风作浪,甚至一度穿上龙袍的不世高手龙驭清,就在这奉天殿中,死于师门传承的太乙剑之下,满心的皇 图霸业,就此灰飞烟灭。太乙剑清光如水的剑刃,此时沾着一片殷红,血腥味竟浓烈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