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萧柯绝对不会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为妻。”
单言闻听这个,点了点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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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和路放打马离开凤凰城,一路行来,不过半日,便到了十里铺。却见十里铺一如往日般热闹起来,不过两个月的功夫,昔日伤痕仿佛不复见了。
秦峥有意看看自己的家园,便和路放一同前往。
路上,却遇到包姑的母亲包家大婶,包大婶见了秦峥,拉住便哭,说是包姑当时见秦峥迟迟不归,竟然自己收拾了包袱说要去寻他,如今是一直不见人影,请秦峥和路大将军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她。
这时候,路放便是路大将军的事情已经渐渐地在十里铺传开了。
却原来昔日欺行霸市的陈有志早已看出路放身边,待到路放大败南蛮军时,便一声招呼,要前去投军,于是十里铺众位男子,个个群情激昂,纷纷跟着去了。镇子上诸如陈有志,秦家三郎等,都去投了路家军。
秦峥听着包大婶这番话,一面是为包姑担忧,答应了下来,可是心中却知道,茫茫人海,寻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自己寻了这么多年母亲,不是依然一无所获么。
正说着时,却有其他镇子上的人认出了秦峥和路放,于是都来围观。
一时之间,有人诧异秦峥竟然是女子的,也有人叹息昔日那个烧火跑堂小伙计竟然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的,这么一来一叹,他们身边顿时围了很多人。
更多的人,则是感恩,拜谢,有的甚至跪下,感谢路放带兵,解救了大家。如若不然,怕是他们再也不能回到十里铺过这么安稳的日子了。
昔日许多相熟的面孔,诸如宋记粮店的老板,诸如满记食铺的夫妻二人,又诸如柳家几个婶婶,也都闻讯赶来,有哭的有笑的。许多人,也许曾经有过纠葛,可是如今在经历了一番生死后,仿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都活着,安安稳稳的活着。
柳三婶想起昔日自己和秦峥争抢宅子,羞红满面,当下说起自己的家中事,原来小儿子参军,如今两个大儿子自己做些小本买卖,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至于最小的女儿柳儿,如今也嫁了,这几日正在家里回门呢。
说起曾经种种,大家都感慨不已。
一时问起秦峥要住几日,家中怕是诸般杂乱,大家都帮着收拾一番。
秦峥便说起,并不曾要住下,只是路过,很快要走。
大家听了,不禁唏嘘,于是有人拿来银两,有人捧来瓜果,更有苏家食铺的苏掌柜,用油纸包了一大包金丝酥饼,递给路放和秦峥:“秦家掌柜,路大将军,当日你们来我这店里吃过金丝酥饼,也夸过好吃,今日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
秦峥见大家热情,便收下那金丝酥饼并其他易带的瓜果,至于银两,自然是不受。
其实包袱中自然有何笑为她准备的银两以及燕窝补品等,并不缺了什么的,只是盛情难却罢了。
待一番告别后,秦峥和路放终于重新上路,打马离开十里铺。
而此时此刻,在十里铺的一处角落,一个穿着崭新挽着罗髻的女子,躲在那里,默默地望着远去的那个马上英姿。
记得当日元宵佳节刚过,她也是守在这里,抱着一包衣服要送与他,最后望着他骑马远去的英挺身姿。
那是一个生来便不平凡的男子,他必将骑着战马,拿着刀剑,抗击敌军,在这天下拼杀出一个立身之地。
这样的男人,以前不曾,以后不会,也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她只是那么平凡的一个女人,不过是沧海一粟,见过既忘,丢在海中亦激不起半点浪花。
她已经嫁人,嫁了一个平凡本分的男人,一辈子为他洗衣做饭,在日常的劳作中消磨着自己娇嫩的双手,磨去那曾经清丽的容颜,最终熬成一个垂垂老妇。
等到她渐渐老去,当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缝补衣衫时,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
想起年轻之时,曾经有那么一个几乎已经成为传说的男子,让她为之心动,让她为之疯狂。
柳儿,默默地擦去颊边的一滴泪,低着头,无声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