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希望发芽

    清晨，几阵隐隐的春雷过后，下起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微明的天空中慢慢垂下一条条雨丝。层层的雨云遮住了东升的太阳。不一会儿，远近的景物都被迷蒙的雨雾笼罩了。早饭过后，雨虽然没有停，却也没有再下大，仍然淅淅沥地滴着。

    娜女子穿着爸爸捎回的新衣服打着雨伞，背着新书包上学去了。

    春天来了，正是播种的时候。妈妈看着雨下小了，披着雨衣，准备下地干活去。

    “不能乱跑哦，外面下着雨，又是换季的时候，不要弄感冒了”

    妈妈出门前再三叮嘱东娃子，也嘱咐爷爷照看着东娃子。

    说来也稀奇，东娃子自从喝了那个柠檬泡的水，身体变得结实了许多，今年换季竟然没有感冒。

    妈妈也正是看东娃子身体好些了，才抓紧时间去地里忙活。后续如果出现什么情况也不至于错过播种时间。

    东娃子眼睛朝着娜女子远去的方向看去，雨雾里一所若隐若现的红砖黑瓦建筑映入眼帘，离他们家千百步远，那是他们村唯一的一所学校。学校不大，只有五个老师，开设幼儿班，小学一到六年级。

    东娃子去年就吵着要去学校，可妈妈不同意。学校欢声笑语的声音在东娃子家都能清楚听见，东娃子多想融入到这快乐中去，可这在别人看来多么简单的事，在东娃子这却只能远远的听着、看着、想着。

    失去玩伴的东娃子孤零零的站在滴着雨的屋檐下，傻傻的望着娜女子远去的背影。“今天能干些什么呢，现在才中午啊，离娜女子放学还有好几个钟头”。

    寒假的结束，最难过的估计不是迎来开学的娜女子，而是这个只能待在家里，无人陪他玩耍的东娃子了。

    娜女子已经彻底消失在雨雾中。可东娃子依旧呆呆的望着，眼睛中那抹渴望越发强烈。

    在旁的爷爷仿佛看出了什么，拄着拐杖，从窗户边摇摇晃晃拿过泡柠檬果籽的玻璃瓶。

    “东娃子，快看看这东西发芽了没？”

    爷爷伸出那如树枝般不自禁抖动的手，将手中的瓶子递给东娃子。

    东娃子打开瓶子，取出包着果籽的黑布，充满好奇的打开包在上面一层层黑布，只见橙黄色的果籽变得有些发白，死气沉沉，其它并没有明显变化。东娃子好奇的脸变得沮丧。

    “爷爷，这东西泡了十来天，还没有动静，不会淹死了吧！”

    东娃子浓眉下的小眼睛闪个不停。

    “哈哈，它又不是人和动物，咋会淹死，它喜欢着水呢。”

    爷爷摸着他那雪白的胡须，笑容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

    “看好了，我给你变个魔术。”

    爷爷伸出枯瘦的手从东娃子肉嘟嘟的小手里拿过一枚果籽。

    东娃子失望的脸又重拾好奇，眼睛瞪的圆圆的，生害怕错过接下来的任何一个细节。

    与急切看到神奇一幕的东娃子不同，爷爷脸色沉稳，眼睛微微斜睁，将手中的果籽与眼睛的距离放近了些，仿佛想要看的更清楚，不慌不忙的观察少顷后，用他那微黄的指尖轻轻的剥开果籽最外层白色薄皮。白色薄皮扯去后，一个崭新的果籽展现在东娃子面前。东娃子圆圆的双眸放亮，凑近爷爷的手，想看的真切些，只见一个淡绿的不规则椭圆形果籽上，星星点点的长着嫩绿的小芽，充满生机，丝毫没有之前那副沉沉之相，如同丑陋的毛毛虫化茧成蝶般，重获新生。

    “爷爷，这是发芽了嘛？”

    东娃子好奇的眸子中带有一丝喜色。

    “是的”

    爷爷面色沉稳的脸上也荡漾着丝丝喜悦。

    “春天来了，是适合让它换个地方”

    爷爷瞟了一眼屋外稀稀拉拉的雨，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

    “爷爷你在找什么？”

    东娃子随着爷爷转动的眼睛，也跟着瞅了瞅四周。

    “去，用那个小铲子，给我在院坝边铲点湿土来，记得……”

    东娃子正愁今天无事可做，爷爷给他安排了活，且还是自己这么感兴趣的事，当然乐意极了，还没等爷爷的话说完，就拿起爷爷示意的一把锈迹斑斑的铲子往雨里冲去，早就将妈妈临出门的叮嘱抛在脑后。

    雨势虽然不大，但依旧是断断续续，东娃子迈着小步子，在冲出大约十米地方蹲下，拿出准备好的小铲子，在地上专注的来回铲着。被雨水浸泡后的土壤，格外松软，不一会儿功夫，东娃子就装了满满的一铲子土。铲子是一把前段时间妈妈淘汰下来的炒菜铲，体型不是很大，但装上满满的一铲土，尤其还是湿土，对于一个六岁小孩来说，还是重了些。只见东娃子两手合力端着铲子，一排缺了两个门牙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一副吃力的样子，颠颠晃晃地朝爷爷走去。铲子里的土在东娃子不平稳的移动中，不断掉落下来，东娃子也顾不得掉落的土，仍旧吃力的往回走着。

    东娃子虽然在雨里待的时间不是很长，但雨水还是在他不经意的情况下打湿了头发，衣服也略有潮湿。

    爷爷拄着拐杖，看着东娃子步履蹒跚的样子，很想去帮助他，但自己不争气的腿，刚移动了几步，就钻心的痛。爷爷的腿原本就有风湿，再加之上次摔了那跤，下雨就越发的疼痛。何况下雨路面湿滑，自己拄个拐杖也多有不便，万一再摔到，不就又给不堪重负的家庭火上浇油嘛，所以只能在屋里焦急的等待。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冲进雨里，也不知打个雨伞，淋感冒怎么办？”

    爷爷虽然嘴上不停责怪着，但脸上却处处露出慈祥，灰暗的眼睛里充满着关爱。

    东娃子听着爷爷的责备，这才感受到被雨水淋湿的头发紧紧贴着自己头皮，水淋淋的，感觉整个脑袋都越发不舒服。

    爷爷接过东娃子手里的铲子，放在地下，解开自己的外衣衣扣，一把将东娃子搂进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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