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bsp;   “陪阿姨看电影吧”

    “可是…”

    “没有可是，你想看哪个？”

    她自顾自地打开了电视，这台电视跟我家的完全不同。只见阿姨用遥控器按了几下，电视上就出现了一些电影的封面。我们之前也看过几次，阿姨告诉我这个叫“智能电视”，可以点播电影或者电视节目。这样的高级货我家肯定买不起。

    “《三叶草的回忆》《甜蜜之秋》《流星的距离》，看哪个？”

    阿姨擅自定了范围，让我选择，这些都是青春男女恋爱的电影吧，为什么她一个小四十的女人这么喜欢看这种电影呢？

    “随便…”

    我和往常一样敷衍了事，最后还是阿姨选了《流星的距离》。

    她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门口把灯关上，客厅顿时黑暗下来，只有宽大的电视屏幕放着亮光。

    “跟电影院一样”

    我不禁感叹道。

    “当然了，买这么大的电视，就是为了不去电影院。那种地方一个人有什么好去的。对了，下次你陪我去怎么样？”

    “我还有很多作业要做…”

    “啧”

    她咂了咂嘴，没说什么，把腿放在我的腿上，侧着身子看电影，一副把我当人肉架子的潇洒感。

    “阿姨，今晚不回去了？”

    “不了，陪你睡，开心不？”

    “额…”

    我喝了点水，阿姨让我给她也倒点，结果水壶里的水都被她喝完了。

    “刚才出的水太多，渴死我了”

    她催促我再去烧一壶水，烧完水之后，电影也快放完了。

    “过来，跟阿姨说说话”

    她拽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拽倒她怀里。让我靠在她洗完澡后洋溢着沐浴露香气的柔软肉体上，作为一个发育正常的男孩子，我确实无法抵抗这种魅力。

    “尝过女人的滋味，就再也回不去了吧。要不干脆不上学了，在家好好伺候阿姨，吃的用的都有，怎么样？”

    “你是要包养我？”

    “哎呀，说什么包养，不愿意就算了，我可是好心跟你说的”

    “如果我不念书爸妈会很伤心，他们这么多年的辛苦都白费了，我不想那样”

    “切，有什么用嘛”

    “阿姨没上过学吗？所以才这么说”

    我有点不满，她这么看不起我的努力，看不起我一路走来的辛苦。

    “上学，你阿姨上过啊，还考过大学呢，那年代的大学生可稀罕啦”

    “啊…”

    真是意外，我以为她最多初中毕业。

    阿姨又灌了一大口水，摸了摸我的脸，说道。

    “考了师范专业，当初阿姨可是校花，围着我的男人少说也有十好几个。哪轮得到你这臭小子。可现在婚也离了，人也老了，再没什么小伙子要了，唉…”

    我扫视了一下她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修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还有红润的薄片状的嘴唇，吹弹可破的肌肤，虽有些略带衰老之意，但仍可看出当年的风韵。这幅面孔到底勾走了多少男人的魂，已经不得而知了。

    “阿姨当年都没上过几节课，大学嘛，随便混混就过去了。要是真有什么用的话，无非是那种文凭罢了。你刚从农村出来，没见过社会，一副学生气倒也可以理解。阿姨只是劝你不要太死性了，这年头人人都想赚钱，就像一股脑掉钱眼里了一样，结果赚钱越来越难，到了社会你就知道赚钱有多辛苦了。阿姨相中了你，就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可是我爸妈…”

    “你一口一个爸妈的，到底是你过日子还是你爸妈过日子？”

    她有点不耐烦了。

    “对不起阿姨，我知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现在还是想好好学习。将来找个…”

    “好，那你去学习吧”

    我被粗暴地从她怀里扔下来，脑袋狠狠砸到沙发垫子上，还好垫子比较软，不然非得脑震荡不可。

    她腾地站起来，走到衣架旁边取下自己的红色大衣，看都不看地披在身上，抄起茶几上的手机，径直走到门口穿鞋。

    “阿姨，这么晚了你不在这睡了吗？”

    “我回去了”

    “啊…我其实…”

    她生气了，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冷漠和轻蔑，动作和之前的温柔完全搭不上边，是那种斩钉截铁的感觉。我想出声挽回，但她的态度完全不容置疑。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道歉，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就算再问我十遍也是这样的答案。除非撒谎，否则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让她满意吧。

    她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不算高的高跟鞋，踏到门外狠狠甩上了门，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房间归于安静，放完电影的电视停留在演员表的结尾等待遥控器发出信号，除此之外都是一片黑暗。

    我错了吗？

    一边关上电视，打开书包，一边问自己。

    学生努力学习，错了吗？

    “儿子，到了学校记得认真听课，学一声本事，到哪都吃得上饭。可不能学那些抽烟喝酒耍钱那套，那都是把人作废的把式”

    临走前妈妈嘱咐给我的话又出现在脑海里，这句话一直鼓励着我。

    对，我没做错什么，是阿姨不理解我罢了。没关系，只要她不收回房子，允许我在这里住的话，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安慰着自己，打开高数课本和草稿本，撕下一页草稿本当作业纸，面对课后习题认真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