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外露一瞬的凌厉已然消散,她出声,好似携着股雾气,又渺又淡:“现在五点五十,凑个整,晚八点前……你想把恋情坐多实,就给我洗多白。”
“哦对了,”霍星叶想到什么,捋卷发的素指一顿,“你要牛角尖钻深一点,我不介意这通话录音爆出去,你自愿陪-睡有多少人关注我不知道,反正别人说我无所顾忌仗势欺人也不是一两天了,就这样。”
说罢,直接挂断电话。
小鲜肉要上位,她要欣赏美。
霍星叶以前爱玩这种纯洁的各取所需,不知道为什么,方才打个电话满脑子都是某人,越想,越觉得这些游戏无味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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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早要出湾,杨姨晚饭做得早,见霍星叶下来,招呼她去洗手:“阿珣呢,他刚刚不是上楼叫你吃饭吗?”
“他上来了?”霍星叶的回答淹没在“稀里哗啦”的水声里,“我没看到啊。”
“哦,我在阳台收标本,见她先下来了就没叫。”楚珣正好从楼上下来,见霍星叶冲自己做鬼脸,面无表情地避开视线,正常得……让霍星叶放下心来。
晚上八点。
霍星叶洗完澡出来看手机,满屏弹窗几乎都是“魏易长微博致歉炒作,祝霍哥儿生活顺遂觅得良人”。她大致扫了一眼,正想给闺蜜打电话,纪苒柚视频邀请恰好进来,霍星叶接通——
“心疼我草,你以后可能要多背个负心汉的锅了……当初看着眼神挺干净,怎么现在戏这么多。”
“这圈子本就一染缸,自己绷不住坏了色而已。”霍星叶懒洋洋地朝脸上拍水,又聊了一会儿,道,“我明下午的飞机,来接我?”
“成啊,你哥公司新签了几个小鲜肉,陪你看看换换心情。”
“别了,不如约烤肉……”
“……”
两人说话间,楚珣推门进来,长手长脚屈坐到小木板床上叠被子,霍星叶瞧着那四平八整的豆腐块,赶紧和闺蜜道“回见”,面膜都不顾上撕:“你不是说明天走吗?怎么今晚就要走?!”
楚珣背对着她,淡淡答:“我搭了个帐篷,去外面睡。”
“屋内不好吗?”霍星叶蹦跶到他跟前,皱着小脸问,“我一不磨牙二不打呼三不说梦话。”
楚珣本来都把枕头被子抱起来了,听到她这话,又放下来,转而清了清嗓子,垂着眼睫模仿得一本正经:“我要考植物系博……唔,教授爪子好,好看……吃白斩鸡……”
对自己那个梦印象深刻的某人小脸霎时涨红,抡起手里那片没撕的面膜朝他胸膛砸去,“滚”字落罢,那片薄薄的银色被他稳稳握在掌心,然后,缓缓反扣到桌面。
“哒”,微响,无疑挑衅。
霍星叶气得要回床,楚珣缓缓抬指,递一个眼神给她,霍星叶皱眉,转脸顺着那截白指望出去——
夏日的晚天赤火鎏金,滚云把远处弯曲的山脉照得通红,庭院里的槐树梢好似点了朱色美人痣,树下的黑色帐篷搭得四平八稳,帐篷旁的男人身形颀长,淡泊的绰影朦胧一地。
霍星叶注视他的时候,他正好把枕头被子放好从帐篷出来,抬眸撞了视线。霍星叶朝他挥手,眉眼弯弯做口型:“等我敷个面膜,下来睡你。”
楚珣微绷着下颌,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同样回了三个字口型:“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