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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又不傻,他怎能看不出他说要走时明非眼里的失望与眷恋?此刻只觉得这把飞霜甚是扎眼。
“还是郡主?”莫方一边将剑裹好一边咂嘴,“唉,郡主的眼光也不是很好。”
莫方抬眼看见清河眉间的担忧:“你也不要有压力,人郡主啥样人没见过,过几天就把你这样的给忘光光了。”
清河学着明非给了莫方一个白眼,收了东西要回屋,从莫方手里拿飞霜时,莫方一把藏在身后:“我再瞅瞅。”
莫方看清河进了屋,悄悄地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飞霜发愣。
真是没想到,兜兜转转,隐姓埋名,倒是让这把飞霜寻着了,这飞霜是为了我来的,还是为了清河来的?
“嗨...”莫方苦笑一声,伸手轻抚裹得严严实实的飞霜剑,眼里充满了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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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崇站在门外,看着从山下一步一步走上来的玄青色身影,内心真是百感交集。
“一转眼清河都这么大了,我总觉得昨日我还抱着他说话呢...”
“是啊...好像昨天晚上还尿炕呢。”莫方也发出了真挚的感叹。
“我师父昨天尿炕了?”谢天恩发出了真挚的疑问。
...
平国的男子成年时有个独特的风俗,便是要登高,寓意节节高升,所以每每平国的男子行冠礼时,大家觉得哪高就往哪去。月牙山虽然是个小山包但也不算矮,莫方说月牙山呐,月牙月牙,还有比这高的吗?行,也省的再找了。
清河远远看见被谢崇捂住嘴的谢天恩,许是又说什么鬼话了,低头一笑,目光落在自己脚尖上。
这在山上匆匆二十年,有人来了又去,他记性好,记得奶娘走时,他还哭闹了好一阵子,不管他怎么闹腾,奶娘还是没回来。过了几年又来了位白胡子的老先生教他识字,给他讲姜太公钓鱼,阿房宫浴火...没两年老先生也不见了。他长大了,偷偷进了城去打听,人家跟他说老先生得了重病不久前去世了,他听过后低下头静静瞅着自己脚尖儿。他还找到奶娘住的地方,远远瞧见奶娘正坐在门下纳鞋底,身边还偎着个跟他差不大年纪的小姑娘跟着学穿针引线,那时他也这么看着脚尖儿,最后也没敢向前跟奶娘好好说句话。
不过还好,他还有师父,还有师兄一直陪着他,后来这又来了闹哄哄的谢天恩跟谢淼。
身后的骄阳烤着他的后背,山间的微风拂起他额边的碎发,晃到他眼前,清河有那么一瞬失了神,只听见谢天恩脆生生地唤他“师父!师父!”。
清河抬头,看见谢天恩正站在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清河笑着急走两步,由着谢天恩扯着他的袖子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