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还是算了吧,这个画面暂且不管,我们就当是枝杈投下的阴影了,夜里树影婆娑,暗影幢幢,而且这么浓密的枝桠,投出雷同世间万般物体的影子并不奇怪,咱们小时候不是喜欢在树底下看着这束树荫像什么那束树荫像什么而感到很好玩吗?我们还没有深入棂埃谷,纠结在这点的话,往后进程就展不开了。”
亦萱现在也妥协了:“好吧,昨晚的录像就保存这一段画面……”同时又凑到离初晴的耳边,“初晴,其他的都没有拍到吧?”
离初晴很惬意:“没有啊,都是黑不隆冬的。”
我接过话茬:“哎呀,可惜啊,没有福利可看。”
“哼!”亦萱朝我一瞪。她生气的时候是很可爱的。
黎明的朝曦准备要投射到大地上了,原始森林的雾气被驱赶到树根底下,挤得密度很大,到处都是云里雾里。等雾气被蒸发掉,它重新露出它狰狞残酷的另一面来。
我们要收拾东西,准备等老拓回来指示,继续上路。
这个蜗居是用不着了,我拆掉了帐篷,可能新一天的晚上,我们会找到另一处古树作为临时归宿。
吃了早餐,老拓还是没有回来,我只好重新摆弄摄像机,森林的黎明并不像旷野的日出一样,黎明时间被延宕一个小时,往往都日上三竿了,我们还是觉得刚是七八点钟的太阳,因此现在六点多钟,宛如混沌浑浊的黄昏。
四周的树木们张牙舞爪般呈现在白雾里的模样,一切都像是透视光看到了树木的骨骼。一根根蜿蜒如蜈蚣细脚的枝杈。恍惚中,我似乎也看到了亦萱和离初晴镶嵌在白雾中,只剩下透视的压缩成人型黑线的骨骼了。
我揉了揉眼。
好诡异的天气。
“我不喜欢森林里起雾,还是白天好啊,早上和傍晚视线都被阻碍了,到处迷蒙一片。”亦萱吃了一块压缩饼干说。
离初晴帮忙收拾好了蜗居里面的行李,折叠了轻便携带帐篷钢架,背包都检查好了,自己爬下了云梯:“你们留在这里吧,再等半个小时,太阳就出来了,雾气一散,就工作!”
“你去哪?”
“看看森林里有什么宝贵的药材,尤其是解毒和止血的。”
“咱们急救包里不是还有药品么?”
“这些药品添加太多化学因素,还是纯天然的药材好。”
我觉得这想法不错,赶紧补充道:“看看有没有滋阴补肾补气补血的药材。”
离初晴一回头:“你肾虚啊?”
“怎么可能?!”我赶紧道,“我这是为老拓着想,他最近气色很颓唐啊,劳累过度的。”
亦萱也探出头来:“初晴,看看有没有美容的药材啊……”
离初晴笑着摇摇头,扭头朝白雾中走去。我正调节着该死的镜头,摄像机总不尽人意,加红滤色镜不能对消掉镜头白蒙蒙的一片,在夜间拍摄有噪点,雾中拍摄曝不了光,潮湿的空气中镜头总是结水珠,我尝试给它进入自动辨别夜间白昼模式,突然前方茂密的丛林中惊现两只发光的眼珠子,正慌乱地朝我们的方向赶来。
我毫无准备,两只发光的眼珠子出现了刹那,我先是愣了愣,突然吓得差点把摄像头弄丢到树下,妈呀,这是什么?只见镜头内雾气颤动,被一只敏捷的不知道什么生物身影所穿透,由远及近,而两只发光的眼睛宛如幽冥灯,晃荡在迷蒙的林雾中,徐徐朝前赶来。
我赶紧叫上离初晴:“快爬回树上来,有威胁!”
离初晴也听到了前方有急速地声响,低矮植物被踩踏断裂的嘈杂声,她二话不说,立即转身攀爬上大树的云梯,几下子几下子就攀爬上来了。顺便把云梯一卷,收了上来。
“你看到什么了?”离初晴惊魂未定。
我把焦距一拉,快速调节过滤镜:“还不清楚,但是很明显是能发光的双目,身材很高大……”
簌簌簌簌……
拉近的聚焦镜头中,那发光的眼珠子左晃右晃,很快离我们不到五十米了,看起来那气势汹汹,明显就是朝我们的蜗居冲来。我看了看脚下踩着昨晚绑成悬空地基的排木,赶紧抓起一根木棍做准备……
渣渣渣……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跟前,又听得吱吱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