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会带他离开,却让他留在这样的困境里。
“楚凭澜”挑衅地挑唇一笑,像是在看他笑话,问他要怎么着。
下面布好阵、架起□□整装待发只等沈御笙一声令下围剿的护卫仰望着楼顶的两人,心中惊艳,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如霜雪中走来的森罗,一个顶着那副动人的相貌笑得邪魅,晨昏相接时跃动的光影穿过云雾在他们之间错落。
如果不知道内情,的确也算一处佳景。
“收。”沈御笙盯着塔顶那两人,最后冷酷地落下一句,侧头不去看。
弓弦绷紧,子弹上膛,声音清晰地落入耳内,昭示着两人处境。
不。
只要他还剩一口气,谁也别想碰这家伙。
顾轻寒脸色冷厉如地狱爬上的恶鬼,面如霜覆,杀意似能为肉眼看见,九婴剑一肃,迅疾地朝楚凭澜刺去。
一声“滚”似从后槽牙碾出来似的,如南苑钟声,带着修为一声声回音漾开去,森寒至极。
那一圈虎视眈眈的护卫应声倒下,连硬撑着的沈御笙都为他的内力不寒而栗——他早知道这人是个不要命的,却没想到他还会在乎楚凭澜至此。
顾轻寒九婴剑刺穿楚凭澜颈侧的穴位,那皮肉在剑下破开的感觉从没有一次这么让他心痛,连心尖都在颤抖。
要动手,也是他来。
感觉到剑下身体一颤,顾轻寒心中直觉不妙,寒眸霜雪淡去,疑虑地看向楚凭澜,已经进去一半的长剑愣在半空。
楚凭澜抬头看他,那双桃花眼和他对上的一刻便叫他浑身血液倒流——那是本尊。
刚才的一切楚凭澜都看在眼里,挣扎也从未停止过,玄武似是断定他不会借穷奇的力量,对他的压制并没到极致,刚刚掌握主动权,便已是这番场景了。
这人可是连捏自己手捏痛了都会心疼自责的人啊。
楚凭澜想起刚刚顾轻寒舔他手腕的红痕时的表情,心中钝痛,脸上扬起安慰的笑容,手搭上顾轻寒握着九婴剑的手,按着他让剑刺进自己身体。
鲜血溅上脸侧,桃花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那是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顾轻寒知道了是他后便撤去了一身杀意,此时下意识地往后和他较劲。
楚凭澜有穷奇借力才勉强压制着体内的玄武,此时无暇分析说话,只分出一手,像顾轻寒平日里摸他脑袋一样摸摸顾轻寒脑袋,然后拽着对方,向后一倒。
他身后没有栏杆,这么一倒,顾轻寒被他带得一并从塔顶直直摔下去。
狂风呼啸割过耳侧和脸颊,玄衣猎猎,九婴剑再神,也抗拒不了重力,彻底地穿透了楚凭澜颈侧的穴位。
“呼————”玄武被他从身体里逼进九婴剑的感觉清晰,楚凭澜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