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理,却就这么死了,这个事她不能想,每次想来都痛彻心扉。
北定王叹了口气:“大娘子去了,可还有大郎二郎呢。”
北定王妃还是哭,北定王只有再道:“咱们早先是为什么同意这桩婚事的?”
北定王妃一怔。南安王府的亲事算是一门好亲事,门第够高,人口够少,朱纳本身也没什么恶习,可他却有一个致命缺点——身体不好。当时她也不是没有犹豫的,后来之所以同意,也是因为家中实在不比早先。
“大娘子不会白死的。”
北定王妃停了停,继而哭的更伤心了。
她在哭,南安王妃此时也在哭,除了哭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南安王。朱纳等人早已离开,屋中也收拾干净了,南安王没有走,却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淡淡的坐在那里。这让南安王妃心中份外没有着落,而因为南安王没有说话,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有哭。她哭了很长时间,直到渐渐哭不出来。
“你哭完了?”
“王爷……”
“你不用对我解释,我坐在这里不是听你解释的。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纳儿,永远都不会是世子,更不会是南安王。”他声音很轻,但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南安王妃顿时一慌,“王爷!”
南安王站起身:“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再不看她一眼,看着他有些瘦弱的背影,南安王妃再次哭了出来。衣青、衣青,她喃喃的叫着,而这一次,再没有人轻轻的在她身边应是了。
四十九天后,王氏下葬了,北定王府没有再上门说事,但消息灵通的却知道南安王府的几处产业都转到了北定王家,这其中包括近郊的一处大庄子,南边的若干上等田,还有一些船上的干股。这些加在一起着实不是个小数目,于是众人纷纷说南安王仁义——北定王家虽然死了个姑娘,可收到的补偿都能再嫁十个女儿了!
不过在同时也有一些小道消息传出,比如有说王氏死的蹊跷的,还有说南安王之所以出手这么大方,不仅仅是补偿。当然,这些话只是人们私下再传,倒也没有多少人当真。至于衣青的死,更没有人在乎了,如果说人们还在意什么,那就是南安王妃重病,现在南安王府掌家的是高家的姑娘!
这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一个庶子媳妇,竟能在王府里主持中馈?可偏偏众人也没话说,王氏死了,南安王妃又病了,这满府的人可不就是她了?于是众人纷纷感叹安姐好命,虽然她现在只是代理管家,可朱纳要再娶,起码要一年以后,这能管着王府一年,不知能落多少好处呢!
外人不知道,安姐对这个任命其实是很无奈的,她一点也不想主持什么王府的中馈,她和朱抵的计划,本来是分家出去啊!谁知道朱抵去找了一次南安王,回来后就变成了这么一个结果。
“父王说咱们可以出去,但要过一段。”
……
“妹妹,你打我吧。”朱抵捏着自己的耳朵,如同小媳妇似的缩在那里,最后安姐只有往他头上拍了两巴掌后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同父王说分家的吗?还是你想当南安王了?”
朱抵的头摇的像拨浪鼓:“还南安王呢,这名字就不吉利,看看这个家成什么样了,我要成了南安王……好妹妹,你想要什么,千万要同我直说,万万不要学陈文君……”
“你说什么?”
“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家安妹妹才不会像那个老巫婆呢,我就是这么一说。唉……”
“到底怎么了?”
“我一去,父王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他甚至还猜到了我早先的打算。他说,以后会关着那个女人,让咱们暂时先在府里住一段,待这事过去了,就随咱们。”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刚才是斗志昂扬的去找南安王的,他想南安王要是不同意他分家,他就好好的同他说道说道,但他一去,南安王就说出了他的来意,随即就让他等等。
他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是看着南安王瘦弱的身躯,花白的头发,他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突然意识到,他的父王原来已在不知不觉中老了,不仅老了,还病了,还伤心了……他想说他是活该,这一切都是他纵容那个女人的后果,可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妹妹,好奇怪,我突然,就不忍心了……”
安姐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
☆、第198章
第六十七章
南安王府的事,严格的来说只是京城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在一开始也免不了有一些人等着看安姐的笑话,一个庶女,别说她亲生的姨娘,就是死去的张氏也不过是个庶出,平时过个小日子也许还成,要主持这么一个王府,嘿,不定出什么笑话呢!不过令众人遗憾的是,这个笑话一直没有出现。
安姐是没管过王府,但她管过高家,虽然有很多差异,但对她来说都不过是萧规曹随的事,张氏是个管家能手,南安王妃更是个中能手,她们定下的规矩照着做就是了,至于说想捣乱的,也很简单,先罚再打再不行就赶出去。她占着身份上的优越,又有权利在手,要是还收服不了手下人那才是无能呢。
至于说什么推心置腹那大可不必了,在这里,她是主子。和思烟、冰琴这样的在长期相处中养出来的感情不说,其他人她要那么做才是笑话呢。反正下面人是不是真心服气她也不是很在乎,反正这王府也不是她的家,她只要管着不出差错就好了,等将来朱纳再娶,这管家的权利还是要交出来的。
她这一番作为,有夸她懂事的,也有说她僵硬不知变通的,还有笑话她愚蠢的。当然,也有为她担心的,比如金氏。这一天金氏再次登门,比起上一次她显然不同了,这一次她的穿戴更讲究,气势也更足了,一见安姐就笑着说:“姑娘体面,就连我这个乡巴佬也跟着有好处呢,说出来不怕姑娘笑话,就连我们家那个小丫头也有人打听了呢。”
安姐一怔:“雅姐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