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个位置都不那么容易。论血缘,他不是最近的;论出身,据她所知,他母妃也不是最尊贵的。当然,有传他同当今圣上关系好,否则封地也不会在这里,可这事是关系好就能定下的吗?
高老爷也被她问住了,当下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也许张家并不是……”
“不,一定是,否则父亲也不会是这江宁知州了!”本来安姐也没往这方面想,但说到这里,早先隐隐的疑惑也就有了答案。平级从京里到地方,说起来是丢面子,可江宁又是富庶之地,就算有的官员志不在敛财,来这里走一圈也没什么。而以当时高老爷的情况来看,来江州怎么都不像张家给他的下马威。真要收拾他,西北东北甚至两淮都有大把的地方可以选。但反过来说,来这里也不能算抬举。以江宁这种情况,随便来个人,只要不是太变态,就不太可能做坏了,要说这是什么功绩,估计高老爷自己都会不好意思的。
当然,这也是一个资历。可还是那句话,要想资历漂亮,也还是有很多地方的,当然,那些地方不会像江宁这么平稳富足,可既然做到了州府这样的位置,随便能吃什么苦?也就是更劳累些,更用心些,不过以后再进京那就有资本了——而且有大把的师爷清客在,劳累用心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既不是贬低,也不是抬举,那是什么?
安姐看向高老爷,只见他此时正皱着眉,苦着脸,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口气,恐怕,就是来当棋子的吧。江宁这个地方离上海太近,若找个精明能干的保不齐早就发现端倪了,而高老爷直到现在还……也真不怪张家把他送到这里的苦心了,这是典型的又想分一笔,又不想涉足太深的架势啊!
“父亲,您觉得蒋王有望夺嫡吗?”
“啊?”
“您觉得张家这一步棋走的可对?”
高老爷一片茫然,消息来的太突然,他还来得及好好思量,面对女儿的提问他只有发怔。
“如果父亲觉得他们做的不对,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来补救?”
高老爷继续迷茫状。
“若现在无法补救,那真到了那一日,我们能有别的依仗吗?”见高老爷依然没什么反应,安姐在心中叹了口气,尽量压低了声音,“父亲可还有其他派别的朋友?”
这一次高老爷终于回过了神:“有倒是有,只是……这些同你说不清楚,你还是回去吧。”
“我知道父亲的意思,派系不同总不好交心,可父亲不妨先联系着,也好做个准备。父亲不是说张家不可能下重注吗?那想来就算万一失败父亲这边也没有太大的责难,到时候有个人帮着说话,咱们也能少受不少苦头。”
这话高老爷听进去了:“可万一……”
安姐笑了:“父亲也没必要对他们坦白吧,不过说说闲话,拉拉关系,其他的,不过是咱们的猜测,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呢。”
这话大和高老爷的思想,连连点头:“对对,你说的是,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呢,咱们在江宁也就再呆两年,圣上看起来还是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