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它洗刷干净,朱抵骑着他过来的时候,那就相当于一辆布加迪奔跑在三线城市——大大小小的武将们对它的期盼只会更夸张!
廖宗旭破天荒的来到了院子里,围着那匹马不断的转圈,一边看着一边评价。什么骨骼、关节都被他点评到位了,最后还爱不释手的连连摸着马颈:“好马呀好马。”
“此马虽好,但耐力极为一般。”朱抵看了安姐的信,知道这马的优点和缺点在哪里,此时故意这么说,“也不过是看起来威风,却不适合打仗。”
廖宗旭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冲锋陷阵,要什么耐力?有此马,一刀即可毙敌!”
朱抵暗笑,廖宗旭这才是有点胡扯了。两军交锋固然是要靠一个勇劲,但万一纠缠起来又怎么不需要耐力?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否认,连忙拱手道:“大人说的是。我本来还担心大人看不上这马,现在我就放心多了。”
廖宗旭纠结了起来。这样等级的马他不说从没见过,但的确不多。他现在的坐骑也不比这个差多少,可这事就像后世男子搜集名车一样,有了这个还想那个,只要买得起,总想多一辆。更何况这种马他是真的没有见过。
但他也知道收了这马就要给朱抵办事,要说朱抵是个好下属,当兵的要打仗,当长官怎么能不支持?可万一他有个好歹,他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这马,是从一个叫英吉利的国家运来的,据说那个国家从上到下都爱马,这样的马就算在他们国家也不多见。”朱抵慢悠悠的说,廖宗旭更纠结了。
英吉利他隐隐的有点印象,不知道在哪儿,但知道很远。万里迢迢运来一匹马,珍贵程度可想而知了,再想要第二匹,一定千难万难。
“属下也不想别的,就是最近练兵有些心得,想让大人看看。”
廖宗旭看了他一眼:“一会儿你到账上去支五百两。”
朱抵一怔,廖宗旭又道:“明天本督使会去大营巡视。”
朱抵大喜,对着廖宗旭用力的抱了下拳。
廖宗旭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多好的将才啊,可惜了。他决定明天就去兵营里转转,给朱抵一个交代就算了。他是来当官的来打仗的不是来惹事的,至于这匹马他以后也会有别的补偿,比如多给朱抵发一些军饷,他不是要人吗,他也可以多给他一些人。等回来找到机会,他也可以给他加些军功,让他恢复成千户。
廖宗旭这么想着,但当他第二天看到朱抵的部队后,他震惊了。他已经想到朱抵孜孜不倦的让他来看必是因为自己的兵练的不错,但他没有想到会练的这么好!
每一个兵都有武器,都穿着铠甲;每一个兵都站的挺拔,精神饱满;小小的百人部队,却整齐划一,如臂指使!朱抵完全是在以练私兵的架势在练这些士兵,私兵有时还会因种种原因勇猛有余纪律不足,而这些士兵却令行禁止。
廖宗旭被感动了,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兵,但有几个军官会砸下这样的精力、财力去练一支随时有可能被调走的队伍?他的目光转向朱抵,后者立刻单腿跪地抱拳:“请大人检阅!”
他后面的部队齐刷刷的跪了下来:“请大人检阅!”
廖宗旭缓缓的点了下头。朱抵站起身大吼:“左!”
他的部队齐刷刷的转过了身,每个人都是先动左腿,再转身再合拢。
“行礼!”
所有人伸出左臂,目光右移。
“齐步——走!”
每一个士兵都迈出了右腿,他们踢着一样的高度,迈着同样的步伐,列成一个方阵从廖宗旭面前走过,待走到校场尽头的时候,他们又齐刷刷的左转,然后继续前进。
这个校场是修过的,并不是一片平地。有高坡有凹地,还有泥塘,但不管面对怎样的地形这支队伍都没有丝毫的停留丝毫的变化。廖宗旭看到头排的一个士兵倒在泥塘里,他立刻爬了下来,后面的士兵则跨前一步顶了上去,这一对的士兵全部从他的身上踩过,待最后一名过去后,他站起身,排在队伍后面继续前行,此时他全身已是一片乌黑,可不管是他还是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受丝毫影响。
廖宗旭眯起了眼,对于朱抵的练兵方法他并不奇怪,因为这是太、祖留下的,据说当初太祖就是靠着这样如臂指使的队伍纵横天下,无人能敌。但太、祖过后,这样的军队就越来越少,京城的御林军也许还能做到,可在地方上却再也难见了。因为这不仅要求将领在下面的队伍上下足功夫,还要求他对这支队伍有极强的掌控力。
这样的队伍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而在这一天天的练习中只有枯燥、乏味、辛苦。如果所有的士兵都如此也就罢了,但当其他士兵都不这样,唯独自己如此的时候又代表着什么?
信任!
廖宗旭很清楚,这代表着下面的士兵对自己的长官非常相信,相信他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方块阵还在走着,廖宗旭已经动摇了,他还是不想惹麻烦,可是,他真要把这样的队伍一直藏着吗?或者,把这支队伍换一个百户?一时间廖宗旭很有些纠结。
他并不怕朱抵找他麻烦,作为大同的都指挥使,正二品的封疆大吏,真正的实权人物,就算朱抵将来成了郡王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但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知道朱抵这么辛苦练兵是为了什么,也知道朱抵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想上战场。
“这样的队伍,只要没有大战,应该是没什么的吧?”他在心中想着,虽然一直和蒙古有些小摩擦,但近期还算平稳,“让他见见血,也许他自己就不想了。”
这一点,廖宗旭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不过他的内心已经开始考虑朱抵上前线的可能性了。而之后朱抵又给了他一个理由:“圣上让末将戴罪立功,此训,末将一直未敢稍忘,愿以此身尽报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