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回到店铺火炉旁,倍感失落,默念:《我是一条河》,平静的日子如溪水流过。谁的离去,带走了我的快乐。他日若相逢,勿忘我。
怎知她妈妈相中的那老师骑着摩托车来了。说是路过,哪有那么巧。枫在这几天,他像大马猴样总要串几回,心里那点小九九,梅好想怼他——还不是你嘴里含的糖,就怕化了呀。碍于父母面子,梅自乐自嘲:算你走运,黄鼠狼嘴下逃出的老公鸡。
她妈妈邀老师烤火,还从店里捣出花生瓜子糖果招待。
梅面对古董式的老师,甚是尴尬。年纪二十七八,性格沉淀像个小老头。眼镜度数多少?梅感觉层出不穷,换个角度又多了层,跟门上鸡眼里瞧坏人没区别。
两人你不言,我不语,啃着瓜子好无聊。梅妈妈在旁边唠叨几句,打破沉寂。
梅一下子来了往日的俏皮劲,也称呼那老师叫老师,“老师,好无聊,讲个笑话来听呗。”
那老师撑下眼镜,犹豫半会,憋出个:“好吧!”
梅坐在一旁,洗耳恭听。
那老师讲:班里小明上学路上迟到了。我问他咋迟到了?小明说在田坑捉泥鳅,看见只王八,去抓那王八了。
同学们都乐了。
我问那王八抓到没?
他说没有。
我问为什么?
他说那王八四条腿,自己两条腿,没追上,那王八跑小溪里去了。
我又问泥鳅捉了吗?
他说也没有抓到。
我说泥鳅不是没腿吗?
他挠着脑袋说,被……被那王八吃了。
同学们哄堂大笑。
梅听那老师半天憋出这么个笑话,抿嘴乐了。
那老师以为梅被他的笑话逗乐,沾沾自喜地问:是不是好好笑?
梅嘎嘎大笑,嘴里吃的花生米直接喷到那老师脸上。
那老师摘下眼镜,抹了把脸上的花生渣。
梅还是憋不住笑,捂嘴乐呵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你讲的不怎么好笑,想起你两人对话的情景才搞笑。问小明怎么迟到,人家说抓那王八去了,同学们都明白,大笑起来,你还一个劲问。你不是姓——姓那吗?是那王八呀!呵呵!”
那老师尴尬地笑了:怪不得同学那个乐呀,你不指明我还没明白。小王八蛋,下次迟到罚他抄十遍课文。
梅看着古董式的老师一言一行,想起抓那——那王八,就想乐呵。觉得一辈子若跟这么个人过日子,不图荣华富贵,图个放心省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