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碍眼的人,巫蝻带人开始收拾一地狼藉。
冷翊将梅弄尘抱回他的卧室,扯开裹在她身上的纱幔,将她轻轻安置在床上。
梅弄尘惊得瞪大美目,双手紧紧护着关键部位,颤声道:“你,你要干嘛?”
看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冷翊唇角浮起一抹痞笑,缓缓俯身……
梅弄尘吓得双眼紧闭,一双蝶翅睫羽微微阖动,睫毛尖部像是扫进冷翊心里一样,让他心痒难耐。
他拉过衾被为她盖上,幽深的金眸看了她一眼,快速离开。
再不走,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梅弄尘在感觉到被子覆在身上的那一瞬,紧绷的心弦一松,睁开眼,正看见冷翊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有些凌乱,带着一丝仓皇而逃的既视感。
梅弄尘不明白他之前那么急吼吼地索欢,现在怎么突然放弃快到嘴的肉?
因为之前一直不确定他到底什么态度,所以有些抗拒,但刚刚在浴池边,她突然间明白了他的心,所以,如果他真的想要,那她也可以……
梅弄尘想了很久,也没明白冷翊突然放弃吃肉的原因。
忽又想起,她睡他的卧室,那他睡哪?
“算了,管他的,他在自己家里,还能没地儿睡觉?”梅弄尘自言自语念叨一句,然后闭眼,不多久便沉睡过去。
……
书阁。
巫蝻看着挑灯夜读的主子,心里纳闷。
这之前还一副饿狼扑羊急不可耐的样子,现在怎么连卧室都不去了?
看了眼不远处透着柔光的主卧门窗,又看了看主子手里半天未翻一页、还拿倒了的书,巫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身在书阁心在卧室啊。
犹豫半响,他斟酌着开口:“主子,夜深了,您应该回去歇息了。”
“……”
“主子,梅小姐一个人睡觉,万一掉下来怎么办?地面那么硬,会摔伤的。”
“……真的?”
“真的,而且夜那么凉,万一梅小姐蹬了被子冻坏了怎么办?主子应该陪在她身边看着。”
“可是……我不想在结婚之前坏她闺誉。”
“……”巫蝻心中鄙夷,装,接着装,梅小姐的闺誉早没了好么?
“主子,您只是去保护梅小姐,怎么能说坏闺誉这种话呢?再说,梅小姐知道您那么在意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
“真的。”
“嗯,你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那我就去守着她,免得她睡觉不老实,掉床蹬被的,弄坏的身子。”
“主子英明!”
冷翊起身疾步向卧室走去,那轻快如飞的背影,看得巫蝻一阵摇头叹息,恋爱中的男人呐!
……
翌日,日上三竿。
不知为何,梅弄尘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她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闭着眼长长地伸个懒腰,正要起身,忽地感觉胸口有些沉,她看过去,一条遒劲的长臂正隔着被子紧紧地箍在她的胸前。
再一转头,一张立体精致的睡颜赫然出现在眼前,梅弄尘瞬间懵了,他什么时候来的?而且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再看他还是一贯的金袍,整个人都在被子外,将她牢牢锁在被子里,梅弄尘心间有暖流淌过。
他竟然拿她当孩子对待,当初冷翊变成婴孩,梅弄尘怕他夜间蹬被,也是这样搂着他睡的。
梅弄尘凝视着冷翊,他的眼线墨长,尾部微微上扬,鼻梁挺拔,樱色的唇没了平日里的冷感,泛着花瓣一般色泽,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一尝其中滋味儿。
那双唇在梅弄尘眼中慢慢放大,她脑子晕晕乎乎,只剩那闪烁着诱人光泽的唇……
直到一抹微凉的触感出现在她的唇上,梅弄尘才蓦然惊觉,她竟然吻了他!清醒过来的她立刻就想退离,正在此时,冷翊倏然睁开眼睛,刹那间金光乍泄,美得那样梦幻,梅弄尘看愣了,退离的动作一顿。
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冷翊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自昨夜两人无声交心以来第一个吻,梅弄尘热情回应着,探出滑腻的小舌与冷翊肆意纠缠,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回应他。
冷翊也感觉到了她今日的不同,幽深的金眸越来越深,身体的温度陡然升高。
吻了很久,冷翊离开梅弄尘的唇,强忍着体内躁动的*,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梅弄尘双眸迷离,伏在冷翊胸口,闻着他特有的清冽好闻的气息,听着他强劲如雷的心跳,光溜溜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隔着薄薄湿黏的布料,清晰地感受到他难忍的*。
梅弄尘心中充满甜蜜,也有一丝心疼,他,一定忍得很辛苦,衣服都汗湿了……
“冷翊,你……你要是难受的话,我……我也可以的……”
此话一出,冷翊本就紧绷的身体又绷紧了几分,他搂着梅弄尘的胳膊加了几分力,声音黯哑魅惑,道:“等我们新婚之夜,我再好好要你,我能等!”
梅弄尘心头一颤,瞬间明白他昨夜那凌乱离去的背影因何而来,原来,竟是因为她那句‘我们又不是夫妻……’,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她将脸埋进冷翊的怀中,眼泪不争气地溢出眼眶,“谢谢你。”
谢谢你,如此珍视我,如此尊重我,如此,爱我。
“但你以后可不许再说‘可以’这种话。”冷翊抚摸着她的背,邪笑道:“不然,下次我会狠狠要了你。”
“你……”梅弄尘的满心感动因他一句调戏而瞬间散去,想到刚刚自己说的‘可以’的话,忍不住脸一红,握拳狠狠捶着冷翊的胸膛,娇嗔道:“讨厌!流氓!”
“流氓?”冷翊双眸含笑,抬手跳起梅弄尘的下巴,道:“刚刚主动献吻的好像不是我哦。”
闻言,梅弄尘想起自己偷吻的事实,脑袋一嗡,登时羞愧难当,将脸藏进冷翊的怀中,死活不出来。
“哈哈!”冷翊看着她红透的耳根,愉悦地笑着将她往怀中紧了紧,道:“我的小心肝儿啊!”
门外。
见日头高挂,壮着胆儿准备敲门的巫蝻听言,顿时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儿抖了三抖,他立马缩回伸出去的手,他觉得吧,还是等主子自己开门比较好……
……
梅弄尘在冷翊的紫金阙悠闲地过了三日,这三日,她悠闲得有些无聊。
冷翊白天不常在紫金阙,不知道忙些什么,而且紫金阙都是仙侍,被勒令不许靠近梅弄尘百米以内,所以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至于尊后,好像也挺忙的,自那日在凉亭中拉着她聊了小半日,再也没来找过她。
“唉……”梅弄尘坐在游廊中,倚着栏杆,忍不住又叹口气,她有些想念朱子彤吱吱喳喳的声音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跳起来,对啊,她可以去仙客来找朱子彤的呀。
刚走到紫金阙大门口,巫蝻站在两米以外拦着她,道:“主子说了,他回来时要第一个看见你。”
梅弄尘看着他,依稀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在凡间,他冷着脸居高临下看着她,如同看着小小蝼蚁,抬手就能碾死,还差点掐死她;第二次见他,被他一剑穿腹,她至今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的愤怒不甘。
风水轮流转,当初那对她来说如天神的冷面男人此刻正垂首恭敬侍立在她眼前,嘿嘿!虽然她早就不恨了,但也不能轻易饶了他不是?
而且,他好像至今没有认出她就是当初被他杀死在浴池边上的人。
梅弄尘一阵阴笑,巫蝻只觉毛骨悚然。
“你叫……巫蝻?”
巫蝻:“是。”
梅弄尘:“你还记得被你杀死在碧玉谷的别墅里的人吗?”
巫蝻皱眉,想了想,自己确实在碧玉谷别墅杀过一只闯进浴池打扰主子晋升的女鬼,于是老实地回道:“记得。”
梅弄尘笑意更深,本该让人心动晃神的绝美笑颜,不知为何给巫蝻一种诡异的恐惧感。
“你说,如果那人没死,会不会找你报仇?”
“应该会吧。”
“嗯,我也觉得会。”
梅弄尘话落,眸光一凛,敛下所有笑意,突然出手,快如风,她没有使用神力,而是用不知道从哪儿摸出的婴儿手臂粗的棍子,照着巫蝻一顿乱打。
巫蝻被她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一愣,继而左右躲闪,他不敢反抗,怕伤了主子的小心肝,只能抱头鼠窜,没多久便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守在远处的仙侍看着平日冷酷面瘫的头儿被一个女子追打,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巫蝻:“……”他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了梅小姐?
约莫半小时之后。
梅弄尘扔了棍子,气喘吁吁地坐在游廊里,拿起巫蝻端来的凉茶一饮而尽。
巫蝻顶着两只肿成一条线的熊猫眼,两个腮帮子肿得跟含了鸡蛋似的,走路一瘸一拐,本来梳得十分整齐顺溜的头发已经乱成了稻草,他内心哀嚎:被人打了,还要给人端茶倒水,因为人家打他打渴了!
生无可恋了!
梅弄尘咂咂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问:“知道我为何打你?”
巫蝻摇头。
梅弄尘眉眼弯弯:“你不是说如果那人没死,就会找你报仇的吗?”
巫蝻一脸懵逼相,他怎么听不懂?
梅弄尘:“所以我打你一顿,算是报了一剑穿腹之仇。”说完,潇洒离开弥罗宫。
巫蝻僵化在原地,两只熊猫眼瞪成两条线,都忘了阻止梅弄尘离开。
她、她、她……
是当初被他杀死的女鬼?!
这下他真的生无可恋,当初那个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蝼蚁,如今变成了他的主子!
……
梅弄尘到了仙客来,朱子彤与君浅东方慕青正准备出门。
朱子彤一见梅弄尘,立刻兴奋地扑上来,对着她前后左右上下打量了三遍,道:“小梅,在太子殿下的滋润下又美了几分嘛!”
梅弄尘老脸一红,嗔了她一眼。
君浅与东方慕青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梅弄尘见了,笑笑道:“你们有话要说?”
君浅张口欲言,朱子彤打断她,道:“哎呀,不说那些,小梅,我们要去魔烟湖观景,听说千年开一次的火焰魔花今日开了,很多人去看了之后流连忘返,你也一起去吧。”
火焰魔花?梅弄尘脑海中跳出一些有琴翊的记忆片段,有火焰魔花的花影,确实是十分美丽的一种花。
反正无事,去看看也无妨,就当打发时间好了。
她笑了笑,道:“好啊。”
……
虽然梅弄尘记忆中有火焰魔花的影像,但当她来到魔烟湖,还是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慑。
魔烟湖是一处山谷湖泊,四面环山,山上盛开一种白到极致的花,重重簇簇,远望如雪峰林立,高耸云天。
湖面萦绕袅袅轻雾,然而,就在这一片雪白的世界里,成片的如火苗跳跃的火焰魔花,绽放在湖面,无茎无叶,一朵挨着一朵,漂浮在魔烟湖半米高的上空,微风拂过,发出如美丽少女轻笑的声音,比仙乐更加悦耳。
梅弄尘看痴了,也听痴了,那声音仿佛有股魔力,撩拨着每个人的心弦,让人无法不爱它的灵动。
难怪能让人流连忘返,这火焰魔花果然是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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