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安还在感慨,张长松缓缓开了口:“请问这位公子,你认识萧予安吗?”
师父的声音很轻,落在萧予安耳里却犹如惊雷滚滚,萧予安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张长松。
好似有什么堵住了萧予安喉咙,几下吞咽,落在心里,激起千层浪,萧予安忽而喊道:“师父。”
张长松先是一愣,然后犹犹豫豫地问:“萧予安?”
萧予安顿时激动得不行,胡乱地擦净手,语无伦次地说:“是我啊,师父!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啊?!”
张长松嘴里骂人,眼见却有重逢喜悦的泪光,他说:“哼!臭小子!你刚才压人伤口止血的方法,是我教的!我就教了你和张白术两个人!怎么会认不出!倒是你……是易容了?怎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萧予安说:“……就宫里…那什么…咳,师父,这还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张长松没有追问,捋着花白的胡子沉默半晌,突然伸手安抚似地拍拍萧予安:“你受苦了。”
萧予安愣在原地。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四个字。
忽然间,难以言喻的情绪攥住了萧予安,其实也没觉得受了苦,不过是想谢谢安抚。
萧予安狠狠搓了眼睛两下,然后抬头笑道:“师父你说什么呢,什么受苦不受苦的,都是自己的选择,该受着的。”
张长松微叹,再次拍了拍萧予安的肩膀,问:“都还好吗?”
萧予安又伸手搓了眼睛一下,低着脑袋点点头。
“那就好。”张长松长吁口气。
忽而外头传来嚷嚷的声音:“爹!!我和你说,我刚发现西行数十里的山上有田七,我们去挖些来,就不愁没药了。”
张白术边喊着边走进道观,一眼看见萧予安和张长松相看泪眼,不由地一愣:“咦,这位公子你是?”
一见张白术,萧予安顿时就乐了,他说:“我是你儿子的干爹啊!”
张白术:“啥?啥玩意儿?”
萧予安说:“还认不出?”
接着把张白术儿子的乳名、生辰八字全部说了出来,那是张白术亲自写信告诉他的。
张白术:“嚯!你到底是谁!”
萧予安:“都说了我是你儿子的干爹?”
张白术反应过来了:“难道,你丫的是萧予安?!”
萧予安:“没错,我丫的就是我!”
张长松吼他们:“道观里都是需要静养的伤患,要嚷出去嚷。”
说着一人一脚把俩人踹出了道观。
张白术和萧予安被踹出道观,稳住身形,然后对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少年意气,恍若从前。
张白术一把勾住萧予安的脖子,一手使坏地揉乱他的头发:“你真是萧予安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啊!?”
萧予安不甘示弱地扭人:“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俩人闹了一阵,忽而听见张长松在里头喊:“闹什么呢?!都给我滚回来照看病人!”
俩人连忙松开对方,一同走进道观,帮张长松照看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