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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卫夫人接着说道:“那位紫虚道长说,只要我儿子抒娶了你,他就能醒过来。一辈子相亲相爱,不会再有任何灾难。所以……所以我才会找上你,用这两样东西作为聘礼,希望你能嫁给我的儿子卫子抒。”
宁寒栖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意见,只听一个清冷朗润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我不同意。”
卫夫人抬头,只见一个模样气质都是上上成的男子走了进来。乍一见这男子,卫夫人虽然早已无心男女之情,却忽然有一种纯粹的欣赏之意。这男人让她想到了竹子,高洁却又倔强。又如清风明月,宁静且致远。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着,额前的美人尖煞是好看。只是眉心里仿佛透着半生的愁苦,川字纹若隐若现。女子可比潇湘妃子,男子又胜徐公潘安。
毫不夸张,这中年男子,真是有着她在显贵圈里都没见识过的好姿容。虽然身着一身朴素的素色常服,反而将他本人的气质一丝不落的凸显了出来。正在她思考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时,宁寒栖清脆的叫了一声:“爸,你回来了?是不是又去祠堂了?”
原来是这孩子的爸爸,难怪长的都那么出类拔萃。
朗润清冷的声线轻轻嗯了一声,随即转头对卫夫人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恕我宁家小门小户,高攀不起您这样的高门阔院。寒栖虽然刚刚遭遇情伤,但并不代表他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这位夫人还是请回去吧!”
宁玹说的很直接,没有留半分情面。因为他不想给卫夫人留半点希望,寒栖是一定要找一个男人为伴的。但这个男人可以面貌人品俱不是上成,却不能是个病人,更不能是个植物人。宁家人如此特殊的体质,嫁一个植物人……如何行夫妻之事,如何生出孩子?所以这件事根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他绝对不会答应。
他以为自己这样说卫夫人肯定不会再纠缠了,至少会在别的方向下手。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执著,竟然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一双美目中两行清泪就这样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她向宁玹深深一拜,哽咽着说道:“舒匀恳请先生再听我说两句,您也是有儿子的人,希望您能给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一线希望。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太过分,是个人都不会答应。可是您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吗?这……还不如让我去死算了。”
宁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眉心皱的更紧了,他示意宁寒栖把人扶起来,说道:“夫人这是干什么?我也是一个单亲父亲,明白父母对儿女的感情。可是……如果您的儿子是个健康的人,只要寒栖愿意,我也不会反对。可他……是个植物人,多余的话我不能说,寒栖是必须要在一年之内找到伴侣的。如果您的儿子这一年之内醒不过来怎么办?寒栖耽误不得,所以请恕我不敢冒这个险。”
卫夫人思索着宁玹的话,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要在一年之内找到伴侣。可是紫虚道长既然说寒栖嫁给子抒可以恩恩爱爱一辈子,那一定有他的道理。至于如何说服寒栖的父亲答应这件事……卫夫人想了想,抬头说道:“且听我一言,我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在一年之内让寒栖找到伴侣。但这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您是一名父亲,我是一名母亲。我们两个想一个折中的办法如何?”
宁玹见宁寒栖已经将人扶了起来,便问道:“能有干什么折中的办法?”
卫夫人产道:“您先让寒栖嫁给我儿子,如果他半年内没有醒来,我马上在j市乃至国内的圈子里给他寻觅最合适的良配。您不是说只要在一年内这孩子能顺利找到伴侣就可以吗?我们可以现在先帮他物色着,反正如果子抒不醒,他们也仅仅只有个夫妻之名。到时候再离婚,让他和如意的伴侣在一起就可以了。您觉得呢?”
宁玹听了卫夫人的话以后在思索,宁寒栖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卫夫人,微微叹了口气。他对那位躺在床上的卫子抒是同情的,可是让他莫名奇妙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还是个植物人,他肯定不同意。只是……如果真按卫夫人这样所说……倒也不是不可行。
见卫家父子沉默,卫夫人接着说道:“您就当给我这个做母亲一丝最后的希望,这样寒栖耽误不了,我儿子……也有一线生机。还有这个……”卫夫人拿起桌子上的地契和借贷合同捧到宁玹面前:“我知道这片地对宁家来说很重要,因为这里建着宁家的祖宗祠堂。我把这块地的使用权证书拿来了,而且我保证以后这片土地……只要卫家还有人在,就绝对不敢有人动它。还有这个借贷合同,钱我也已经还上了。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只要您能给我一线希望,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说着卫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一想到自己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想死的心都有。别说给宁家父子跪下,就算要了她的命又怎样。自从她深爱的丈夫去世后,儿子已经成为她的一切。如今如果连儿子都撒手归去,那她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宁玹仍然在沉默,他在思考卫夫人的话。如果从现在开始让寒栖寻找合适的对象,他自己也不敢保证找到的是不是合心意,更不敢保证对方的人品样貌。如果卫夫人说的是真的,由她来帮忙物色人选,说不定能找到差不多的。只是,一切都是未知数。白白浪费这半年时间,寒栖会不会被耽误?
就在宁玹沉默的时候,宁寒栖却上前接下了卫夫人手中的土地使用权证书以及那份借贷合同上前对宁玹说道:“爸,您别考虑了,我同意了。”
宁玹从沉思中转过头来,望着自己的儿子道:“寒栖你……”
宁寒栖叹了口气,说道:“爸,别的先不说,就说宁家的这片地。您自己比我清楚它有多重要,对不对?如果让我们俩想办法把这块土地赎回来,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再说,这块土地已经被银行拍卖了,说是要启动什么……什么建设项目。如果这里真的被建成商业项目,我们想再赎回这块地可就难上加难了。现在只要半年时间就能把宁家的地赎回来,为什么不呢?而且阿姨已经哭成这样,虽然我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但既然能让她安心,我们就成全她吧!毕竟还有一年时间,下半年就算随便找一个人凑和过了又怎样,大不了我们父子俩一起,也就是多几瓶子水的事儿。”
后面的话卫夫人已经没往心里听了,他只听到了宁寒栖说他同意了。眼睛已经哭红了的她抬头望着宁寒栖,上前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孩子,阿姨谢谢你。你放心,如果子抒下半年真的醒不过来了,我一定会按照我自己的承诺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