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住了几十年,第一次有一种做客的感觉。
“阿卿刚刚上楼,要不我把他叫下来?”何婶抖抖手,随意在围裙上抹了两下,准备上楼叫人。
“不了,别打扰他。”顾母回头笑了笑,“总见得着……今天晚饭吃什么?”
问到这个,何婶兴致也起来了,“都是我从乡下带来的,大少爷也觉得好,还让司机专门去乡下采购……”
“昱章觉得好?”
“可不是,说阿卿瘦了,我看那孩子也就这样……哪有什么瘦不瘦的,不过像大小姐那时候,骨架子细些罢了。”
顾母坐在沙发上没有应声,何婶也不觉得有异样,端了水果和茶给顾母送去,便回厨房忙了。
说不上后知后觉,只是很多时候,因为年龄的问题,顾昱章考虑得总比顾卿周到。
所以顾卿自然也就成了那个在后面慢吞吞跟着的人。
潜意识里的顾卿有恃无恐,说极端点也称得上无欲无求了。但追根究底,还是顾昱章的袒护与爱护。
毫无底线的偏爱。
顾卿弹了会琴,脑子完全不在状态,想马上打电话给顾昱章,但是顾昱章肯定是接不到的。
顾卿仿佛魔怔了。
一边边拨着顾昱章的号码,等提示关机的语音响起,顾卿再挂。
顾昱章。顾昱章。顾昱章。
他很久之前想过以后,但是那个时候的“以后”太像一个笑话。
但是现在,他相信顾昱章。
何婶来敲门的时候才打断了顾卿神经质一样的举动。顾卿乖乖跟着下楼吃饭。
顾母站在客厅的角落里看着巨大盆景旁的蓝色便签,上面,顾昱章的字体稳重刚健,内容却是极为稀松的家常之语。
何婶说,顾卿想种盆栽,顾昱章就托人去山里塑了一个这么大的,看起来也心情舒畅。顾卿想自己养,顾昱章怕人给养死了,到时候心情又不好,便亲自咨询专业意见,给顾卿把所有注意事项写了下来。
顾母看着生长茂盛的植物根茎,想想也是了,顾昱章宠顾卿,似乎从他第一眼见到顾卿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个时候保姆不尽心,顾卿的身份还未定,除了顾昱章,没有几个人重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顾昱章亲自找了保姆,让她主动辞职。
保姆一开始还不是很愿意,毕竟薪水确实大方,但是那个时候的顾昱章,对谁都狠。
除了顾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