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尼玛就是吃金子啊,到底有好安逸嘛,未必吃了会成仙?
新奇事物多少都是诱惑,可是孟想坚持贫不失志,跟讨厌的人向来泾渭分明,压根不愿吃小宫买来的东西。可顾翼今天偏要当猪队友,大菜上桌,他高高兴兴举起筷子便夹,吃得不亦乐乎,孟想的眼珠瞪得比金枪鱼还要大,趁小宫被熟人叫出包厢谈话,拍桌喝止:“你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怎么能吃那混蛋请的客,还吃得这么香,有没有志气啊!?”
顾翼望着他细嚼慢咽,等他发完脾气,嫣然一笑:“不是还没到谈正事的时候吗?日本人习惯先吃饭再说事,难得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又饿了整整三天了,凭什么不吃啊。”
孟想抓狂地捶捶脑门,低吼:“你是来拒绝他的,既然是拒绝就不该吃他的东西啊,不然怎么能做到问心无愧?”
顾翼“哈”地一声冷嗤:“什么愧不愧的,真搞笑。不过吃了几块生鱼片,还是他主动请我吃的,难道这样就算欠了他的情吗?我才没那么廉价呢,肯吃是赏他的脸,相信他也不敢有只靠一顿饭就能搞定我的念头。”
他气壮理直,充分发扬傲娇本色,活像一位纡尊降贵的皇子。孟想静心一琢磨,觉得此言不差,看他的做派分明是习惯被人跪舔的,自己那样奚落很有贬低他的意思,难怪他会不开心。
“好吧,算我说错话了,你好好吃吧。”
“你也吃啊。”
顾翼心眼大如井,夹了片金枪鱼到他盘子里,叫他也尝尝鲜。孟想不为所动,他便振振有词劝说:“现在蓝鳍金枪鱼多稀有啊,像我们吃的这条起码要长到8岁才能有这么肥厚的肉质,你想想一条八岁的鱼就这么死了,出于对它的尊重,我们不是应该怀着崇敬的心情认真享用它的遗体吗?这样才能让它死得其所啊。”
孟想眉毛抽了抽:“听你这么说我更不想吃了,遗体?好像我们是食尸鬼一样。”
顾翼摇头啧嘴:“好好做作的男人,太没有情趣了,整个一个假道学,虚有其表,虚有其表啊~”
他一副小妖精的尖酸刻薄,孟想瞧着好笑,故意正色诘问:“你说谁虚有其表?”
顾翼正面嘲讽:“说你啊,表面看着挺随和的一个人,肚子里却装了太多条条款款,活得该有多累啊。”
“人生在世本来就要遵守各种规则,你不也挺有原则嘛,拍个基威还讲职业道德。”
“那我只是大是大非上讲原则,像这种琐事完全可以不拘小节嘛。反正你就是假正经,老爱给自己立牌坊,哼,不过我是知道你的真面目的,别想在我面前装蒜。”
吵架的话被他用古灵精怪的淘气口吻说出来如同调情,男人基本都吃这套,孟想也是,忍不住含笑搭腔:“我的真面目是什么?说来听听?”
顾翼眼眉横波地睨他两秒钟,离开坐垫爬到他身边,咬着他的耳朵说:“这个就要问我的小菊花和你的小弟弟了呀~”
孟想苦笑不迭,脸像块火炭,抹一抹手心都烧得疼,求饶道:“我拜托你别动不动说这种话,优雅一点不好吗?”
“那你就快吃寿司啊,老是抬杠,我当然要反击啦。”
“好吧好吧,我吃。”
孟想被他捋顺了毛,夹了一片刺身来吃,这金枪鱼片柔滑细嫩,充满浓郁的奶香,一口下去,世界都亮了,那种奢华感真及得上君临天下登基称帝。他可算明白这生鱼片为何价比黄金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就不是人该吃的,只合拿来祭神!
他正要大发誉叹,小宫推门进来,堆笑鞠躬:“对不起,让二位久等了,刚才那人是我大学时代的好友,分别两年有太多话想说,一时忘了时间。”
顾翼笑道:“既然是好朋友,就该多叙叙旧嘛,等我们吃饱了你再回来。”
他在风月场上练得玲珑剔透,玩笑和嘲讽拿捏得恰到好处,叫人听了非但不生气,还为自己能博美人一笑而沾沾自喜。小宫正是如此,见顾翼瓠犀微启似笑非笑望过来,身子恰似雪人向火,当场化去半边,落座时跌了一跤,膝盖头重重磕在桌沿上,疼得抱住狠狠揉了几把。
顾翼假惺惺问:“大丈夫?(要紧吗)”
他笑嘻嘻一口一个“大丈夫”,看样子巴不得再撞几下,好多多换取意中人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