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太傅还有力气自己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身上药效还在,但卫名就是不肯让人碰。扶着墙壁支撑起自己无力的双腿,卫名一步一步的走出中天殿。
明德还在外面候着,看见卫名面色惨白,浑身湿漉漉的从中天殿出来的时候,先是惊讶了还一会儿,随后赶忙招呼:“都愣着干什么呢!没看见太傅不方便吗,还不赶快扶一把,一个个的榆木脑袋!”
两个小太监急忙迎上去扶卫名,却被卫名尖锐到变调的声音吓住:“别过来,都别过来!”
明德赶忙劝说:“太傅,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还是让小的们给您送回去吧,要不老奴送您。”
“滚,都别碰我,我可以自己走。”
卫名一路上扶着墙壁慢慢的挪,明德拗不过他,只好让两个小太监远远的跟着。卫名知道身后有人跟,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一丝力气去赶他们回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远的距离卫名此刻却觉得还遥遥无期。身上的纱衣被冷汗浸湿,然后被风吹干,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到最后,卫名几乎是没有意识,仅靠机械的本能走回红莲殿的,刚一踏进红莲殿的大门,卫名就栽倒在地,还是小魏子让人把卫名抬到了床上。
一夜的惊吓,再加上一身的冷汗在外面吹冷风,还来来回回的不止一遍,卫名第二日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的昏迷不醒,却还在不断地挣扎,喊叫:“走开,不要碰我!”
脖子上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也禁不住面积过大,而且是大部分衣领都遮不住的,总不能留疤。太医院的人用了最好的药膏,一天三遍的往红莲殿里跑。
卫名中途醒过一次,拖着高烧的身体又摔又打,声嘶力竭,就是不肯让别人碰。红莲殿里的下人和一干太医急的心力交瘁,只能等卫名昏迷的时候速战速决,换药包扎,顺便把退烧的药汁给灌下去。
卫名整整烧了三天,小魏子和几个下人轮流守着,额头上的湿布巾不间断的更换。就在小魏子担心卫名再烧下去,整个人可能就被烧傻了的时候,热度总算是降了下来。
清醒过来的卫名比高热的时候要安稳的多,不哭不喊,也不抗拒别人的接近或是偶尔的肢体触碰。只是平静的躺在床上,发呆或是想事情,偶尔一个淡淡的笑却飘渺的让人心疼。
卫名刚恢复点力气,可以下床走动走动,就被穆成天再次召到了中天殿。
依旧是一室的淫靡,卫名努力在颤抖中维持最后一丝理智,没事没事,他说过不会碰我的。待一切声响平息后,穆成天下床走到卫名蜷缩的榻前:“起来坐好。”
扶住榻侧的扶手慢慢地将僵直的身体坐起来,卫名垂下头,尽力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
披散着垂落在两侧的头发被人拢起来别到耳后,卫名还包扎着白色绷带的脖子便裸露了出来。
雪白的红线上有一条细细的红,对比相当明显,是一根缀着枚金戒指的纤细红线。与那天见到的鲜活流动的红相比起来,这根红线是暗淡土气,甚至是碍眼的。
穆成天并没有去理会那枚不起眼的戒指,只是伸手抚上那雪白的绷带,叹息道:“包好了啊,那岂不是看不到了。”
卫名知道他在说什么,见不到血而已,于是便毫不犹豫的抬手去解脖子上的绷带。手被拦下来,握进穆成天的手里,卫名的寒毛瞬间竖起。
“不用解了,总在一个地方也不好,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朕在虐待你。”
卫名面无表情,虽然难受,却也没有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穆成天往后冲某个侍卫看一眼,侍卫立刻低头走上前呈上一把精致的匕首。
穆成天接过来,匕首顺着卫名的脖子滑到手臂,刀锋在手背上微微用力,血色蜿蜒。微微的血腥气伴着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穆成天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你的血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