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帘里面苏朝宇不停地认错,巨细无遗地报告从拗不过前任上司柔软的求恳私自放人开始,直到放任孟帆在眼皮底下溜走的每个细节,任何犹豫和避重就轻都逃不过江扬的眼睛,毫无例外地都会狠狠挨上一下皮带。
"打在肉上才是惩罚。"凌寒几乎不动唇地低声告诉慕昭白,"别动,老大的家法从来不欢迎参观。"
"可是......!"慕昭白急了,鼻尖几乎贴在布帘子上,"我不能......"
"苏朝宇放你走的时候应该想到这种结果了。"凌寒捏住慕昭白的腕子,"你少去火上浇油。"
江扬确定了每个细节,放下皮带的时候,苏朝宇的整个臀部都已经变得又红又肿,火烧一样疼得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整个人软在桌子上,只有大口喘气的力气了。
"行了,你对你的错误已经认识得够清楚了,回头自己记下来,等闲了再谈怎么罚!越来越不像话!"江扬随手把皮带放在苏朝宇屁股上,却在苏朝宇企图撑起来的时候又给了他一巴掌,"没有允许你起来,就趴在这里反省,直到我说你可以休息为止。"
苏朝宇的脸涨得更红了,他企图要求改为罚站,但话没出口就被一记凶狠的巴掌噎回去了。苏朝宇为之气结,想强行撑起来,但是江扬摁住了他的腰,抓过军服盖在他身上,安抚性地拍了一下,然后问:"你有意见,苏朝宇少校?"
"不,长官!"苏朝宇努力大声回答。江扬看都没看他,直接从旁边挑帘出去,瞪视着慕昭白问:"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慕昭白看看帘子,又偷偷求救似的看看凌寒,凌寒小幅度地摇摇头,暗示他有什么事最好等江扬脾气过去了再说,这个动作被江扬抓了个正着,他狠狠瞪了黄金警卫队的大队长一眼,说:"凌寒中校,你想说什么?"
"不,长官。"凌寒连忙站直,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大声回答。
"那就好,去协助程亦涵进行后续工作,我最近很忙,不想一个一个教育你们,听到没有?"江扬摆摆手。
"是,长官。"凌寒连忙敬礼,不厚道地丢下慕昭白和苏朝宇,大步离开这个龙卷风活动的中心,还很体贴地锁好了门。
江扬在秘书的办公桌前坐下,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该是这样感情用事的人,慕昭白中校,是我看错了么?"
"这个......老大......呃......长官......"慕昭白被今晚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震得有点语无伦次,他试探性地抬头直视那双威严的琥珀色眼睛,江扬也正探究地望着他。然后江扬长长舒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冷茶,说:"把你们的事都说出来吧,我希望知道详情,你也可以放心,仅限于你我,嗯,还有里面那个,我保证连程亦涵都不会知道。"
太长的故事,那么多年,那么多钱,慕昭白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十分踌躇,他盯着江扬看,飞快地算计着,他知道说服面前的指挥官,放过孟帆无异于天方夜谭。但他仍然想试试,就算赌上自己的前途和拥有的一切。
江扬很有耐心,他双手交叉着支在桌上,用眼神鼓励着慕昭白。
"能救救他么?"慕昭白艰难地开口,"他不是坏人,真的。"
"他是谁?"江扬眉尖微挑,沉着地问。
同桌?同学?兄弟?慕昭白不知道如何准确地定位他们的关系,他最后只能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哦?"江扬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也给慕昭白倒了一杯,然后示意他坐下说。
慕昭白一口气将茶灌下大半,才犹犹豫豫地开始讲述自己和孟帆的旧时往事,年少时的快乐时光在此时此地回忆起来,不免十分悲凉。慕昭白渐渐有些激动,眼圈也红了。
江扬听得很认真,初时还抱着些分析孟帆的个性背景以作行动参考的想法,等慕昭白讲到那个交换的时候,不免皱紧了眉,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
慕昭白吓了一跳,立刻闭嘴,看着江扬,江扬十分尴尬,只好扭头狠狠呵斥帘子里的:"苏朝宇少校!"
苏朝宇一直伏在桌上不敢乱动,因为气愤和近似羞辱的惩罚而变得通红的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他这几日一直没有休息好,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又累又乏,在这暖融融的屋子里不免有些犯困,正迷迷糊糊,便被这声呵斥惊醒,下意识猛得撑起来,摆在屁股上的皮带自然"啪"地落在了地上。
江扬理所应当地猜到了他所做的一切,在帘外命令道:"整理着装,给你半分锺!越来越不像话了!"
苏朝宇慌忙整理好衣服蹭出来,迎面便遇到了慕昭白歉疚的目光,他正想回以一个表示没关系的微笑,江扬已经指着角落里的折叠凳子:"搬过来坐,"随手拿了纸笔扔到对面,"既然不愿意思过,就做记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