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刘彻便说道:“行了,此处又没有旁人,你用不着跟朕这样。”
陈珏顺势而起,继续说道:“臣哪里能猜到太皇太后的想法?”顿了顿,陈珏又道:“其实回过来想想,先皇驾崩不久,太皇太后爱先皇甚深,她也未必会反对陛下反击匈奴人。”
刘彻走了几步,又道:“那若是皇祖母她无论如何不同意呢?”
陈珏听出刘彻语气中的一丝不确定,道:“太皇太后与先皇母子情深,若是她能忍下这口气,必定是因为与匈奴一战不利大汉君臣子民,太皇太后不得已为天下黎民而隐忍。”
刘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下定决心道:扫清匈奴之日,就是朕迎母后回宫之时。
两人走至宣室殿前的石阶上正要往下的时候,刘彻忽地停下脚步,拉着陈珏道:“子瑜,你来看这万里汉家天下,每次朝会之前,朕看到群臣在此处往宣室殿走来地样子就不由心潮澎湃,这片山河这片土地都是朕所有。朕绝不允许任何人来侵犯它。”
陈珏顺着刘彻所指望去,只见普天一洗峰峦无尽,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隔着一座武库楼宇相连,气度恢宏华贵万方,眼前数级石阶次第而下,陈珏回忆起景帝过寿当日的情景,不由在脑中想象清晨时分。群臣在朝霞的映照下,从石阶下分列而上朝见天子的景象,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感只有帝王才会体会到吧。
“子瑜。”刘彻的声音忽然沉闷起来,道“你不知道朕心里地感受,自从父皇寿辰惊变之后,朕时常梦见临江王,在梦里他对朕说要我去陪伴兄长,朕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汗流浃背”
临江王,是刘彻长兄、第一任太子刘荣被废除之后的封号。
刘彻说到这里之后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陈珏不由心中一动,刘彻今天的心理状态一直有些不对劲,原来根源还是在这里。这些话想必刘彻已经在自己心中憋了许久,眼下对他说出来之后刘彻心里必定会松快许多。
“陛下。”陈珏劝慰着刘彻道“今日大汉天子正是陛下,何必去想薨逝多年地临江王呢?”
刘彻舒出一口气,对陈珏笑了一下道:“这些事你不要跟娇娇说,她这些日子以来也累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她为朕忧心。”
陈珏点头道:“臣明白。”
行至长乐宫后。陈珏跟着刘彻一起通过长信前殿来到窦太后所在正殿,陈珏依礼拜见窦太后之后就垂手于身侧立在一旁,将谈话的空间留给窦太后和刘彻祖孙二人。
站稳之后陈珏不经意间向窦太后身边望去。看见她身边的一个倩影之后不由一怔:那眉目如画地少女不是芷晴是谁?
芷晴这时也在看着陈珏,她的目光对上陈珏的之后立刻移开,陈珏微微低了低头,自嘲道:陈珏啊陈珏,多大的阵仗没见过,今日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子看得尴尬。朕没出息。
那边刘彻已经几句话向窦太后说明了匈奴入上郡之事,窦太后嗯了一声,问道:“你的意思呢?”
刘彻虽然有些被陈珏说动,但他心中想要攻打匈奴的愿望仍未完全消失,当下道:“孙儿地意思是那些匈奴人让父皇临行前仍心中郁郁,加之匈奴人无视盟约多年扰边,这些事情都不能就此算了。总要给那些蛮人点教训。”
窦太后道:“那些匈奴人太过野蛮。无有教化,想要北疆安宁绝不是你打上匆匆忙忙的一仗就能做到的。当然这些事情哀家也不怎么懂,只是哀家告诉你一点,一边把诸王留在长安一边打外战绝对不行。”
刘彻一愣,不服道:“为何?”
窦太后徐徐出了一口气,道:“你是一国之君就要有一国之君的威严,这么做是让有异心地人以为皇帝忌惮他们害怕他们,让忠心于你的宗室藩王为你的不信任而心寒。”
陈珏看着一脸平淡目光直视一处地窦太后,心中敬佩不已,姜究竟还是老地辣,窦太后在权力中心沉浮多年,她考虑事情的角度和方式都不是他或刘彻能想到地。
刘彻则轻啊了一声,低声道:“这是孙儿考虑不周。”
窦太后面上泛出一丝笑意,道:“皇帝毕竟年轻,哀家这做祖母的总要替你多看着些。”
陈珏也不由淡淡地一笑,刘彻地位不稳时战战兢兢地跟随刘舍等人监国数日,他在处理政事上的一些自视甚高倒是大多被磨去,别人的意见他也颇听得进,这种好地影响不能不让他欣慰。很抱歉今天更的晚了些,宽带的事情终于忙完了,今后地更新大致会在每天下午1点左右和晚上点左右,如果有变动会提前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