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乌虽说得轻声,但他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眸中光色颤动,他死死盯着凛乌,一字一顿。
“你…说什么?”
凛乌奇怪地看向他:“我从未与你的尾羽结契,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能神不知鬼不觉让我与你的尾羽结契。”
此话像是一把大锤,敲在珩澈那层外壳上,那层爱上血仇的外壳上。他眼中泛着迷茫,再到恐慌。
——‘我从未与你的尾羽结契。’
原来从一开始,心动的就是他自己。
不是什么尾羽。
自己见到他的每时每刻都会心生欢喜。
不是什么尾羽。
他一受伤自己便心痛难忍。
不是什么尾羽。
外壳碎了一地,显露其中不可告人的爱意。
——他爱上了他的血仇。
不应该这样……
珩澈呼吸急促,看向凛乌的目光满是慌乱。随后,他竟不再为难凛乌,翻身下榻,一路跌跌撞撞奔出长宁宫。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凛乌也从容地整理好衣服起身,他不知道珩澈为何会有那样大的反应。或许可以想出来,也可以猜到,但他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猜了。
累了。
他现在只需要看完这场雪。
捏着绒毯,凛乌往殿门口一坐,静静地看着、听着、闻着雪落。
一整天。
……
天色暗了几分,将离苑中,珩澈喝着酒水,脑中不断响着凛乌的那句话。
——“我从未与你的尾羽结契。”
不,不可能!
珩澈在储物玉佩中一顿翻找。
他想把尾羽找出来。
翻不到。
哦,这是凛乌的储物玉佩。
忽地,他神识一顿。从中拿出一本书,久久愣神。
——《碧落望舒》
……怎么会有这书,这不是写凛乌与颜舒的吗……凛乌喜欢看?他喜欢看自己与颜舒?
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
凛乌……喜欢颜舒吗……
此刻,珩澈周遭的空气好像比雪还要冷上几倍。他死死盯着书名,捏着书本的手因用力而细细颤着。
下一秒,白焰陡生,将书烧为灰烬,随风消散在雪中。
珩澈垂眸掩盖下不知名的情绪,一杯又一杯地吞着酒。
十数杯后,酒壶已空,酒杯被珩澈捏成碎块。
他起身,同雪夜一起,向长宁宫走去。向来安静的长宁宫,如今更是没有任何嘈杂,唯有四周稀稀零零的暖色宫灯,与雪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