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叔走上前道:“大郎你莫要冲动,这位娘子估摸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况且是她车夫的错,她是被车夫蒙蔽了才会如此。这娘子听你们说话必是外乡人吧,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你就莫要太为难她呢。一个女人家若是被关进了腌臜地方,哪里还有活头啊。况且人已经死了,这位娘子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娘这么大地方哪不好走,非要往官道上来,要不这样,咱们还是私了吧。”
男子却是大吼,“不可能,她撞死我娘,我不可能这么轻易饶过她!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你娘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不如就让这位娘子多赔些棺材钱,让你娘入土为安的好。”那位大叔又朝向方莹莹道:“这人是我们村有名的二愣头,平日最是孝顺,你偏偏把他娘撞死了,这,这真是……你若是不想进官府,还是花钱消灾吧。”
男子却是极为不乐意,“二叔公,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我才不稀罕钱,我就要她给我个公道。”
二叔公一边劝慰那男子,一边和方莹莹说钱的事,倒是把庄重给无视了。这也怨不得他,庄重看着脸嫩,方莹莹却是妇人打扮,而且瞧着就是个有主意的人。便是想着硬是寡姐带着弟弟过活,由姐姐当家。更重要的是,女人更好说话。
庄重示意让绿帘将方莹莹扶走,方莹莹却是不从,道:“我要在这里。”
庄重并未拒绝,只道:“我是我们家做主的,你若有话便与我说吧。”、
那二叔公只微微顿了顿,便好心道:“我现在帮你拦着,你看着把银子给了就赶紧离开吧。我这大侄子我会把他说通的,她娘本就胆小,怕是又被你们一吓又是撞到所以没的。这也不全怪你们,可毕竟是你们把他娘给撞死了,意思意思也是给自己讨个好彩头。你们外乡人也不容易,若是染了事,只怕以后在这地界行事艰难。”
男子跳了起来,“二叔公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明明就是他们害死我娘的,怎么就不怪他们了!”
二叔公又转身过去苦口婆心的安慰着,可男子依然一副气氛模样,好像随时会扑上来厮打一般。男子长得牛高马大,目若铜铃,瞧着颇为骇人。
庄重在那老妇人身边蹲了下来。
“你干什么?!不许你动我娘!”那男子蹦了过来想要将庄重拉开,却被张捕头给拦住了。男子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挣不开,这人竟是有功夫底子的!
“你说你娘是被我们马车撞死的?”
守在那老妇人尸体身边的妇人哭泣道:“我亲眼瞧见的,我娘本走得好好的,这马车突然跑了出来就把我娘撞倒了。我连忙奔过来一看,我娘已经没气了。”
“你说你娘自己走过来的?”
那妇人一边拭泪一边点头,车夫急忙道:“根本不是那回事!这老妇人之前就躺在这了!”
那男子又要暴跳,却被张捕头给拦住了。其他人纷纷起哄谴责,说他们为富不仁,草菅人命等等。
庄重一路上一直是常服,其他人也如此,瞧着就像是普通生意人。虽衣着马车都不张扬,可能用得上马车的都不是一般人家,都是有些银钱的。
“你说你婆婆今早上还给你们做早饭?”
年轻妇人点点头,那男子不耐烦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昨晚的时候她可安好?有何不妥吗?”
年轻妇人偷偷瞟了那男子一眼,那男子道:“都好着呢,昨日还在挑了一桶水,村里的人都瞧见了。你莫要想赖账,我娘身子骨好着呢!”
庄重冷哼,突然高声呵道:“来人啊,快把这两个杀人凶手拿下!”
护卫们迅速抓人,那妇人和男子被牢牢捆起还一脸莫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你们这些恶人!把我娘撞死了,现在还想杀我们灭口。来人啊,有人要杀人啦,有人要屠村啦!”
“娘啊,你死得好惨啊!神啊你睁开眼吧,这世界上怎么有如此恶毒之人,把人撞死了还要杀人灭口啊!”
围观的人见此纷纷举起锄头向庄重讨伐,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可即便是这般,有封焕派来的护卫在,无人能拿庄重一行人如何。庄重也不欲解释,直到一个自称里正的人到来,庄重才开口说话。
“你就是这河西村的里正?”
里正见庄重一身正派,心中不由有些打鼓,又想到新的县令就要上任,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心想消息说还有几日才会到任,心中又放心不少。可此时也不敢怠慢,道:“老朽不才,正是在下。”
“我早就听闻这河西村民风彪悍,只要路过之人如同雁过拔毛,不被刮下一层皮是过不去的。以前我只以为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