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学生以为这般定案太过草率,现场尚未勘察清楚,韩川虽有嫌疑却不排除还有他人。大人若现在就要移动尸体,只怕会破坏很多线索,到时候就覆水难收了。”
官大威见说话之人一脸稚嫩,不过才十四五岁,不由勃然大怒,“你是何人也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庄重拱手,“在下庄重,乃律学生。先生教导,人命大于天,即便案情明晰也要细细勘察方可定夺。”
“庄重?”官大威上下扫了庄重一眼,见他头戴帽却藏不住未长头发的脑袋,想起京中传言,“你就是文渊侯刚寻回来的和尚儿子?”
“是。”庄重暗觉不妙,这官大威提起文渊侯明显不喜。文渊侯在朝中树敌不少,莫要此人就是一个然后刁难。
果然,官大威拉长声,满是嘲讽,“我倒说是哪个大胆小儿,原来是那谪仙的儿子。此处不是你玩的地方,快快退去莫要扰乱公务。”
庄重还想上前理论,却被衙役拦在门外,令庄重气恼不已。眼见现场越发凌乱,再也控制不住嚷了起来,“你这是草菅人命!”
官大威眉头紧锁,“你这小儿,莫要猖狂,莫要以为有个招风的爹就自以为了不得,这里可没有你撒野的份。你若有疑问日后再查便是,我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个什么来!”
庄重见衙役又要去抬起尸首,慌忙之下直接口不择言了,“你都将现场破坏了,老子还查个屁啊!”
官大威大怒,“你再胡说八道,将你连同犯人一同押往衙门。”
闻风而来的封焕语气冰冷,“官大威,你这屠夫竟敢到我的地盘撒野了。”
庄重觉得自己看到了上帝。
☆、第23章
官大威恼怒,不服气道:“王爷,这话下官担待不起。下官奉命到此查案,何来撒野一说?被下官处死的人确实不少,可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行正义之事如何在王爷嘴里成了屠夫,下官不服。”
封焕眼神凌厉,“你那叫破案子?分明就是捅娄子!”
官大威瞪圆眼,痛心疾首,“王爷这话是将在下所有功绩都抹杀,这些年下官兢兢业业为朝廷屡破奇案,可如今竟是换来王爷这么一句话,实在令人寒心。”
大司成也道:“王爷,此话确实说不得。”
“说不得我也说了。”封焕一副你奈我何模样,官大威虽是怨恨却也无能为力,大司成也只是叹气,这就算捅到官家面前也不过是不了了之而已。
封焕不欲解释,也不再搭理二人,转向庄重,“庄重,此案你有何看法?”
庄重看到封焕时,心底就松了一口气,这嗣昭王虽然态度跋扈,性格古怪,但是从之前王福案看来,对断案还是很谨慎的。有他在,应是不用担心官大威再胡来,便拱手道:“王爷,小生以为此案不应这般草率。应当更加谨慎勘察,再做定夺。若无差错更好,若是有纰漏……”
官大威冷哼,“王爷,你不会是想让这小子‘查明真相’,用以证明下官只会捅娄子吧?”
庄重连忙道:“学生并未说这韩川肯定不是凶手,只是觉得应该再细细探查,以保万无一失。”
官大威嘲讽之意更浓,“还以为多大本事,不过也是凑上来想卖弄之辈。看风向不对,立马转了话头。”
庄重一脸严肃,“大人,这是人命案并非用来赌气而用。死者还在这,想让他安魂最好的办法就是查明真相,我之所以这般谨慎只是不希望会出现一丝差错的可能。若大人不喜学生本人,以后可以大肆批驳,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尊重死者,为他查明真相。”
封焕不耐烦道:“说这么多作甚,还不快去查看。”
一句话打断了争论,无人再敢阻挠,庄重将屋里人驱散,开始勘察现场。
官大威睥睨,“我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个什么东西来。”
庄重将身上背的箱子放在地上,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只要听到命案第一件事都会去背上自己的勘察箱。为了避免箱子暴露太多信息,庄重已经重新打造了一个箱子,分为三层,第一层能看到的东西都是能展现的。
庄重将手套带好,因他的衣服太过宽大行动不便,所以专门制作了一件白袍。
官大威见此更加不爽,嘲讽道:“断案时还怕弄脏衣服,若是见了腐尸还不得吓晕?”
庄重并未理会他,拿着铅笔和画板走到元良骏跟前,看着昨日还眉飞色舞的同窗如今却冷冰冰的躺在这,心里道不出的哀伤。庄重深吸一口气,将元良骏死时的大致模样迅速画下。没有照相机,就只能手画记录。
司业离得近,不明道:“这是作何?”
“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必须记录清楚,以作为日后断案的证据之一,当日所发生什么也能记得清楚,说千道万不若一张图分明。”
大司成也一脸赞赏,“应当如此。”
官大威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发表意见。
庄重速度很快,没一会就画完,这才开始验尸。现在他已经是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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