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忍受。
律学生不如太学生这般不顾前后,更为严谨。庄重去上第一堂课,并没有受到特别待遇,可一时也融不进去。
“自古帝王理天下,未有不以法制为首务。法制立,然后万事有经,而治道可必。”这是律学博士张士教授道,“而为官者,只有知法方可断是非,可平民间纠纷。若不熟知断错了案,不公则不自立。”
进入学习,庄重更清楚了解到,大佑比他认知的‘古代’更注重法律,讲究‘以法为公’,虽依然权大于法,却也比不少朝代开明得多。
散学时汤白杉寻庄重问道:“贤弟,一会可有空闲?我想与你探讨算学。”。
因大佑规定出官试律的考试,所有太学生经常回到律学听课,熟知法律,以后才好断案等。因此庄重与汤白杉碰面几率不少,汤白杉成了庄重在求学中第一个朋友。
之前汤白杉被一算题难道,庄重见他愁眉不展,便瞧了两眼。借着后世数学功底,庄重很快将题给解了,只是在解释时候费了很多功夫。因算学无所不及,实用性极强,在太学里也颇为重视。汤白杉见庄重对算学十分在行,只要双方一有空闲就会过来请教,两人一来二往也更加熟稔。
庄重还未回答,一旁的元良骏道:“汤兄莫要为难人,明日休假,庄贤弟只怕另有安排。”
汤白杉这才想起,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汤白杉并非京城人士,平日也不喜出门,所以对休假之日也就记不住。庄重也不是每逢假日就回文渊侯府,文渊侯对他态度不明,庄重不知他心中所想也就下意识不喜靠近。而侯夫人又对他热心过头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尹贵妾则是阴阳怪气,总总让庄重更不喜回到那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无妨,我明日不回家。”
元良骏同寝室的韩川道:“既然如此我们今晚不如一同出去,我知道一家小店的蝌蚪米分做得特别好。”
蝌蚪米分是一种面食,用面米分加水,搅成糊糊舀到甑里,用手一压,稀面糊就从甑底窟窿眼里掉到开水锅里。等从水底浮起来煮熟,就可以用漏勺给舀起来。用蒜汁、葱末、姜丝、香菜叶江米醋等调制而成的卤水浇上,在拌上青菜就成了蝌蚪米分,口感滑嫩又鲜又香喷。因这样制作最后形状很像蝌蚪,所以被称为蝌蚪米分。
元良骏眯眼,“你请客?”
韩川是有名的喜欢贪小便宜,一个不小心东西就会被他‘顺’走了,还以此为雅趣,与别人谈起洋洋得意。这般一来反而不好责怪,好似自个多小气一样。若非元良骏家中富裕,又是个大方的,早不知被气死多少回了。庄重的帽子就差点被韩川给顺走了,他脸皮厚又给拿回来了。
一毛不拔的韩川这次竟是拍胸脯,“我请!平日吃你们的喝你们的,这次也该到我做东。”
原本还以为是假,庄重还曾猜测韩川会像他以前一个朋友一样,借着尿遁跑了。没想到后来还真的不用他们掏钱,让几人诧异不已,却也吃得很爽。这蝌蚪米分味道确实不错,一大群人毫不客气的一碗又一碗的吃到撑为止。想要占韩川的便宜不容易,而且这些人大多深受其害,想借此让他破财报复。
未曾想韩川却毫不在意,还让大家想吃多少吃多少,“怎么样?虽是小玩意,味道不赖吧?”
饶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元良骏也肯定道:“确实不错。”
庄重也觉得是真的好,以前他们那也有,可那时候他并不喜欢。总觉得从喉咙滑下来痒痒的,跟吃虫子似的。原本还不想来,是被元良骏硬拽着的,说是韩川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以后可没这机会了。没想到味道确实很好,滑溜却不让他喉间有恶心的感觉。
元良骏也是个损的,听韩川说要请客,竟是唤来一大群人一块过来蹭饭,至少有二三十号人,把小店都给挤爆了。原来再有钱也不想当冤大头,平日不吭气不过是觉得不值,一有机会就要狠狠敲一下。
大家都等韩川翻脸,这玩意虽说不是很贵,可吃了这么多碗加起来也是够呛的。可韩川竟是毫不在意,还问大家要不要打包回去当宵夜,真是让人万分想不明白,以为韩川改性了。
一群人吃完洋洋洒洒离开,在街上行走备受人瞩目。
元良骏手搭在韩川肩膀上,“行啊,原本以为你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原来也不尽然如此。”
韩川笑道:“都是同窗身外之物无需计较,大家若是吃得爽快下次我再请客,若我无空闲就记在我的账上。”
一群人听这话起哄,这蝌蚪米分味道确实地道,用料讲究做工细致,都纷纷表示以后一得空就出去吃。太学生有不少学生家境贫寒,虽说太学是有补贴的,却也不够他们花销,平日花钱都很省。若是别人必是不好意思,可若是韩川,那就毫不客气的占便宜了。在场的人都是吃过他的亏的,大到上好笔墨纸砚,小到一根线。东西或许不是很精贵,可是让人恼火得很。
一直到走进太学,一群人还在兴奋头上。庄重暗笑,大部分虽穷却也不至于贪这点便宜,可因为对象是韩川却能高兴成这样,这韩川是有多让人天怒人怨。
可江逊一出现,就跟给大家浇了一大通冰水似的。
“长嘴不长心。”
元良骏听到这话怒了,“你骂谁呢!”
“谁应骂谁。”
元良骏冷哼,“为何贫,因为懒。为何酸,因为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