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空间无限拉长,几乎呆怔地看自己成为这无尽虚空里最渺小的存在。
倏地,她发现了亮光,像萤火虫一样的光点,轻飘飘地飘到她眼前,她伸手接住它,它停驻在她指尖,发出淡淡的,温和的,蓝色微光。光点闪烁几下,突然又碎成粉末一样消散了。
她转身,想寻找。果然,眼前黑暗虚空里,渐渐会有蓝色光点飘散,从上面飘散下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犹如一场飞雪。
她仰望,浑身沐浴在光点中,她想上去,那里有什么在等待。她真的上去了,好像突然没有了重量,轻飘飘的往上升。
虚空已经不是纯粹的黑暗,渐渐有了颜色,不是蓝色也不是红色,而是两者交杂而出的,无比绚丽的颜色。颜色形成障壁,障壁是波动扭曲的,色彩像海水一样,波浪嶙峋变换。
可是看着眼前绚丽的一切,她却打心底里觉得厌恶以及悲戚!为什么会厌恶,又何必悲戚?她歪歪头,不理解。
缓缓伸手,她抚摸上绚丽障壁,仅仅一触,顿时波纹涟漪散开,以掌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出无数条深红光线,红线互相穿插罗织,最后结成无数繁复陌生的图案符文。
猛地,她被符文震开,她惊吓住,往后退开些看去。整个符文图案延伸出的,是一个巨大的灵阵,在这个灵阵面前,她如立于山巅足下的一只小小蚂蚁!
这是什么?正要靠近,猛然一道绚丽障壁当头罩下,她迅速后退。障壁将她与灵阵隔开,猛然她发现身后的虚空不知何时竟渐渐形成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犹如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
漩涡扩展的速度非常快,才几眼功夫已经延伸到她面前,马上就会将她卷进去。
她急忙转身想逃,可是障壁挡住她,她已无路可逃!转身的一瞬间,漩涡卷上来,在完全没入黑暗的瞬间,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画面。那个巨大的灵阵不知何时,竟然成了透明的,在灵阵后面,蹲伏着一只巨大的怪物!
怪物体型巨大如山峦,蜷缩着看不清全貌,唯一看的清的,就是那一双正紧紧盯着她的,狭长而巨大的眼睛!这是怎样一双眼睛,眼型狭长如狐,像鲜血般艳红的瞳孔正定在眼角狠狠盯着她,瞳孔中间有猫一般的竖线,竖线是金色的。
在与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她心跳停滞,呼吸不能,心底涌起的是彻骨寒意!这是一双灵动的眼睛!鲜血般的颜色散发出疯狂气息,仅仅是一秒钟的对视,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反应不能!这是一双血腥的眼睛!这是一双,怪物的眼睛!
保持着这种想法,她被完全卷入漩涡,再次沉入黑暗。呆呆立在黑暗中,她陷入空茫状态。抬头四处望望,已经感觉不到丝毫异样气息了。她想四处走一走,随意选了个方向,她开始往前走。
这回没走多久,就看见了光亮。她欣喜若狂,长时间呆在黑暗里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她迫不及待要出去!
加快脚步,她奔向温暖的光里。猛然,她停住脚步,有些呆怔地看眼前的一切。所有东西全部都散发柔和的白光,非常纯洁而温暖。
她正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有风吹来,树叶哗啦啦作响。透过枝叶洒下细碎光斑,她伸手看光斑在掌心移动跳跃。
这里好安静,一片梧桐叶摇曳着掉在她脚边,她疑惑地看天青色的天穹。这里,很陌生!但是,她好像知道要去某个地方。所以,她抬脚,没有一丝犹豫地向前走。
果然,她穿过茂密的树丛,看到了一片苍翠中伸出一角洁白飞檐。那是一座凉亭,前面该是一片青翠草地,平常很少有人来。可是现在,她看见一个少年正站在那里,面前摆着画架正拿画笔描绘着,少年穿着白衬衣淡蓝牛仔裤,身上一件染满颜料的围裙。
下意识地,她往另一边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娇小身影,鬼鬼祟祟地藏在树丛里,痴痴地望向少年,眼里是某种满满的东西。
倏忽,场景变换,她站在一处窗台下,旁边一棵很粗壮的樟树。往窗里望,里边儿好多画架,此刻只有角落里的女孩还在专注地挥舞画笔,女孩是这么的专注,即使天气热得人心慌气躁,女孩已满脸热汗,即使蝉鸣猖狂,几乎要叫破喉咙般吵人,也丝毫不能让女孩分出半点心思。
那次大赛,年轻的导师在台上大力嘉奖女孩,女孩羞涩的脸蛋红成苹果,女孩知道少年会在此刻看见自己,女孩几乎不敢抬眼去看。却错过了角落里的少年们,都是一脸的不甘与默然。尤其是少年,傲然的眼底,深藏冰冷,纤细手指,将画笔生生拗弯!
女孩羞涩地将茉莉信笺塞进少年抽屉,等女孩走了,三名同样出色的少年才从角落出来,其中两位少年打趣调侃另一名少年,少年面色却冷如寒冰。
突然,那名穿着最为出色的少年转动眼睛,嘿嘿一笑,按下其他两人的头颈,低声说出计划……
收到回信,她能理解女孩有多么的欣喜若狂。女孩并不贪心,只是想送给少年一份生日礼物,是用在大赛中胜出的奖金买的,不然,女孩还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
女孩满心欢喜地进去新开的美术教室,晚自习下了,等到学生都走光了,女孩才进去等,女孩欢喜地捧着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欣喜的样子,送礼的人却比收礼的还要高兴!
时间流逝,女孩从满心欢喜到担忧疑惑,再到犹豫踌躇,女孩担心少年忘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夜渐渐深了,教学楼马上就要封闭,女孩必须出去了。可女孩不甘心,还在傻傻地等!
女孩等着,却不知道角落里少年们已笑成一团。他们想看她会坚持到什么时候,还下了无聊的赌注。
突然,那名出主意的少年又是眼珠一转,嘿嘿笑着一把将电闸拉下。地下没读书教室一下子陷入无边黑暗。女孩陡然惊叫,慌张地想往外走。美术室本就杂物众多,慌乱间,女孩不知脚下被什么绊住,一声惊叫后,地下室便寂静了下去。
有压抑地嘲笑,最后演变为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