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吃我们国家的牛肉,一定要用刀叉才正宗。而且我跟你说,我这个可是纯银打造的刀叉,并且每天都要用牛奶来清洗浸泡,自然而然的会带有奶香味,吃起烤牛肉来味道会更佳香醇浓郁。”
阿婠抬头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却是直接无视了他,拿起筷子拨开挡路的刀叉,自行夹了一块烤牛肉放入嘴里。
静默了片刻之后,威尔才忐忑的问道:“师父,味道怎么样啊?”
阿婠品尝着舌尖上那糟糕的口感和浓厚到冲人的香料味,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吃牛肉,于是她缓缓放下筷子,捂住自己的嘴,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艰难的咽下去之后,阿婠才抬头用一种看天才的眼神看了威尔一眼,然后言简意赅道:“一无是处。”
威尔如遭雷击,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厨艺不好,但是也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把他批得狗血淋头,哪有一无是处了,起码他觉得自己的烤牛肉造型做得很艺术啊!而且他以前也下厨给自己的男朋友吃过,当时对方脸上虽然扭曲了片刻,到底还是一口口缓慢的咀嚼咽了下去,即使在那之后对方再也没有要求他下过厨,但好歹当时也吃完了不是?
于是威尔觉得是阿婠的品尝方法不对,他义正严辞的说道:“不对师父,一定是你没有使用正确的食用方法,来,用我的特制刀叉尝尝!”
不过这次阿婠没买他的帐,倒是刘纯兴致勃勃的接过了他的刀叉。虽然从阿婠的反应来看,这道菜应该是不咋地的,但她对威尔弄出的这个花样刀叉倒是挺感兴趣的,于是顺势接过刀叉叉了一片烤牛肉放进了嘴里。
威尔十分激动:“怎样,没骗你吧?使用这个秘制的刀叉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吧?”
刘纯缓慢的放下了手中花里胡哨的餐具,冷酷的说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第44章脏鸭
很显然威尔被阿婠和刘纯的反应给打击到了,他瘪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说话。
阿婠看到他全然没有平日里嬉笑怒骂的样子不禁有些难受,强行安慰道:“嗯……也不是什么优点都没有。比如说……嗯……配菜选择得很好,对。”殊不知这样的安慰对于威尔而言还不如不要呢——烤牛肉在e国盛行了那么多年,配菜应该用什么基本上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和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阿婠看到威尔还是不说话,有些急了:“没事的,我会帮你。”
这时刘纯在旁边凉凉的插了一句:“就这水平,怕是再学个几十年才能勉强入口,更别提不久之后的比斗了。我觉得你还是找人代打吧。”
威尔苦着一张脸:“要能找人代打我早就找了,何必这么辛苦。”
“那我觉得你还是放弃治疗吧。”刘纯摊摊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厨房里就剩下大眼瞪小眼的阿婠和威尔,以及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厨子。
说实话在品尝过威尔的手艺之后她确实有了劝对方放弃的念头——这人很明显和江瑜一样没有任何厨艺上的天赋。但看到威尔灼灼的眼神之后,她想说的话却又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目标的权力,也许不同的人会因为天赋不一或而成功或而失败,但有一点他们全部一样,那就是追求和努力的过程。有些人可能天赋并不出众,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抹杀掉他们努力的过程中留下的痕迹,哪怕最后失败,那也是他们人生中宝贵的财富。纵然阿婠在烹饪上的实力再出众,纵然威尔已经被无数人认定没有天赋,她也没有权力轻易的判对方死刑。
因此阿婠咽下了自己原本的话语,轻声说道:“那今后一起努力吧,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威尔的眼睛咻的一下亮了起来:“师父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了?”
阿婠迟疑了片刻,点点头道:“没错,但这个方法风险很大,而且你要在刀功这方面下非常大的功夫,这会很辛苦。”
威尔听到这里却马上接过了话茬:“再辛苦我也不怕,我要取回原本是爷爷和父亲留给我的东西。”
阿婠点点头:“既然如此,每天晚上正味居停止营业后,你便过来罢。”
同样的时间,在地球的彼端,e国首都。
川流不息的车辆行走于并不宽敞的街道,大本钟敲响了光阴的脚步,穿过大桥的河流在日光下折射出粼粼波光。
道森家族的高档餐厅就座落在这座美丽城市的中心,餐厅以家族的名字命名,处于高楼的顶端,四面均是晶莹剔透的玻璃,在这里用餐的名流们可以俯瞰整个首都的美景,如果用一句华夏诗句来形容的话便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正是因为出色的装潢和美味的菜色,道森餐厅虽然价格高昂但仍有许多成功人士前来用餐,仿佛在此地觥筹交错间便能体现出他们的高人一等。
没错,他们是名流、是贵族,他们掌握着这个城市的命脉,在谈笑风声间就抛出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财富,珠光鬓影之间,暗香浮动。这样的他们,拥有的是对精致生活与地位的追求。美人、美酒、豪宅等等,当然美食亦是不可或缺的。
道森餐厅的威廉亦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很懂得去迎合这些人的口味——不但是味觉上的,还有感官和虚荣上的。威廉游刃有余的在这群人中穿梭,手中的名表和玻璃杯相互折射出耀眼而精致的光芒,在寒暄过后会心一笑,他们是一样的人。
道森餐厅每天都是热闹的,但这种热闹又不同于市井的喧嚣,他们只是用一种平常的声音,带着独特的腔调,在这里和自己的同类交流。不同的人群声音混杂在一起却出奇的没有制造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噪音。
道森餐厅的正中央有一架斯坦威的白色大三角,莹润的白色散发着淡淡的优雅。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琴师端坐在钢琴前,双手灵巧的在黑白键之间敲击出美妙的乐章。
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用手撩了撩自己金色的卷发,手中的酒杯对着威廉轻轻的抬了抬,声音中有与生具来的傲慢:“我一直觉得这里的钢琴应该换一换了,你知道,比起烂大街的斯坦威,我还是更喜欢贝森朵夫,尤其是在低音区域的处理,贝森朵夫的处理更加富有底蕴和魅力。”
威廉笑了笑,微微朝这位女士欠了欠身:“尊敬的夫人,您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但是前不久您的丈夫才夸赞了这架钢琴,如果我换了的话他恐怕会觉得不悦的,不如您亲自和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