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么,你不会没有发现吧……”老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额,这个……我还真没注意。”
老妈朝我翻翻白眼,说:“也不知道你都在忙些啥,整天没个人影。从那小伙子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他们俩个有事没事就凑到一起,勾肩搭背,还总是背着我们说说笑笑。”
“这……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这在我们那个年代倒没什么。但现在不同了,两个大小伙子一点也不避嫌地这么亲亲热热,还住在一起,这不就是在闹恋爱么?用你们小年轻的话说,他们就是好基友呗。”
我拼命憋住想要笑喷的冲动,搂住老妈的肩膀,不断点着头,说:“姆妈您真是明察秋毫,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先别告诉小姨妈比较好。”
“我懂的,我懂的,儿女闹恋爱,当爹妈的总是最后一个才晓得。”说着老妈转过肩膀,看着我,说:“不过囡囡,姆妈倒也想问问你,你老实讲,最近有没有谈朋友啊。”
“我呀……我这么忙,哪有空谈啊……”我尴尬地收回放在老妈肩膀上的手,说:“等毕业再说吧。”
老妈叹一口气,说:“你跟那个什么西门庆,吹了也有快一年了咯,也该再谈谈了。现在实习的工作你也不做了,时间多起来了,身边有合适的同学啊、朋友啊、老师啊,可以考虑考虑了呢!”
听老妈提到,我低下头,揉着睡衣的衣角,说:“姆妈,我现在常常觉得,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是最幸福的,就像你和老爸,彼此是对方的初恋,那么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将心从始至终都只放在一个人身上,这样……这样多美好!”
老妈笑笑,说:“傻孩子,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哪能跟我们那个年代比?我们那个时候,日子过得慢,火车、邮件、消息口信都很慢,一辈子的时间也只够爱一个人,想多爱一个都来不及……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世界变得太快了……”老妈转头看着我说:“多爱几个人没有什么不好,毛主席曾经说过: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现在你也应该:在爱情中,学习爱情,边爱边学,以爱促学。”
我被老妈的话逗得一乐,“姆妈,看不出,您还蛮会活学活用毛主席语录的闹。”
老妈得意地笑笑,伸出胳膊来搂搂我的肩膀说:“阿拉囡囡是很优秀的,妈妈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对象,只要你别老是把自己憋着,你应该……恩,那首歌怎么唱的?”老妈转着眼睛想了想,随即说唱出了一句烂大街的rap:“我敞开胸怀为你等待……”
“另台,另台台!”我脑袋一抽脱口就接上了这一句,唉,这只怪洗脑神曲太强大了。
老妈斜眼看看我,“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你懂的吧。”
“我懂了,姆妈,不早了,你和老爸明天还要早起进货,快去睡吧。”
我将老妈推出了小仓库,然后深深吸一口气,躺倒在床上,我一边想着老妈的话,一边憧憬着不日就要到来的圣彼得堡之旅,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56章
再次坐上飞往俄罗斯的航班,我依旧无法在机上入睡,舷窗外漫漫无边的黑暗,又让我想起了上一次前往这个国家时的心情,那种失落、沮丧和心痛。
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我扭过头,是瓦西里。
因为执意要握着我的手入睡,他的睡姿并不优美,但我不会介意。看着他天使般的睡颜,我问自己,为什么这一刻会是他陪在我身边,为什么我会接受他,而他又为什么会爱上我?
可无论我多少次问自己这些问题,答案却总是像在跟我捉迷藏:明明知道它就在某个地方,但我就是没法把它找出来,唯有将这一切归结为命运。
飞机在莫斯科转机后,又飞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降落在了圣彼得堡国际机场。
瓦西里事先安排了一辆豪华的林肯来接我们。当我在后座上被他拥在怀里喝了两杯微甜的香槟之后,困意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袭来,我倒在瓦西里身上睡着了。
迷蒙中,我看到银色狮子守卫的锻铁大门,看到塑有天使雕像的喷泉,看到裙摆状的旋转楼梯,瓦西里抱着我走上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意识再次回到我的脑子里时,我听见耳边有粗重的喘息声。
我慢慢睁开双眼,看见酒红色天鹅绒的窗帘,窗帘之间露出一线天光,象是即将转入黑夜的紫色斜晖。
“你醒了?”
我一惊,转头看看身后,瓦西里躺在我身旁,他用一只手撑着头,含笑看着我的脸。虽然是在室内,但他的眼光仍像太阳一样热得让人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