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那个世界逃走的意义,在这一刻重新找到定义。
是为了像这样,属于两个人的自由。
火车鸣笛驶入站台,带走了这里的南珍和则冬。
他们分开出门,在火车站碰头,回来时也一样,下车后就再也没牵过彼此的手,一前一后,慢慢走出站台。
出站口长长走廊上的每一个广告灯箱,南珍也都一一记住了。
好快啊,为什么汀城车站的广告灯箱那么少?
南珍在摩肩接踵中找寻则冬,人群中,他最为高挑亮眼,即使是背影,也能叫人倾心。
忽然,南珍拨开眼前的人朝他跑去,在拥挤中拉住了他的手。
则冬一顿,手指细细摩挲这突然闯进来的小手,他认得的,这是南珍。
他没回头,只是这样,借由地下通道的昏暗和淡漠繁忙的人群,多偷片刻的温存。
南珍不看路,只看她与他相连的手。
***
还没怎么注意,就到了站口。
是则冬先松开了手,没有回头,直径走出去。
南珍垂眼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眼里原本只有自己的脚尖,但很快,却又停下一双浅色男鞋。
则冬回来了。
他冒险在这样的地方,摁了摁南珍的头。
南珍再抬起头时,脸上就挂着了笑。
则冬无奈,怎么办?他一点也抗拒不了这样的南珍。
她太可怜了,她要的是那么少。
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呢?
就算被人看见又怎样?
南珍,可以的,只要你开心。
重新笑起来的南珍摸了摸头上的大手,与他说再见。
再见,
在店里见。
一起回来,却分开回家。
阿彬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人,都快不会说话了,哆哆嗦嗦小声问:“则冬哥?”
则冬放下背包,拿出一串在五台山开过光的佛珠送给阿彬。
阿彬再次哆哆嗦嗦:“给我的?”
则冬点点头。
他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机会能这样,赠送什么给朋友,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很好。
他越来越活得像个人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