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就像肖奈说的一样,至少在那个大房子里的人不会再胆战心惊,也可以趁这个时候好好的调理身体。那么他就大发慈悲的让这和平的时间一延再延。
这种延续一直持续到那天……
那天完全是一个无意中的意外。应酬完对方硬是送给他几盒Ritterspor,说是新口味。说也奇怪,他不喜欢巧克力,虽然德国产的Ritterspot巧克力享有盛名。想着该怎么处理这盒包装精美的东西,想说干脆拿给肖奈得了,反正他也会很快转手给另一个女人手里。可又有些心有余悸。也不知道这份犹豫出于何种原因。最后还是作罢。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回去了,凯宾斯基里就剩下全策一个人,死寂的宁静让他的思绪又活跃起来,想起了以前每当过节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会带很多包装的精美的巧克力回去,他知道那是给夏倾澈的,那时起他就知道夏倾澈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喜欢巧克力的人。而这样的事在这三年里他早已淡忘。
全策讨厌巧克力就好比讨厌夏倾澈一样简单,没有原因,也没有结果。
想起许池的话,[他有先天的低血糖……]
低血糖……该死的遗传。全策心下咒骂,手上拿着巧克力就起身出了办公室大门……
一路上全策都在思考着自己的举动是否不妥,没有经过思考就做出的举动会不会有些冲动,要怎么把这个拿给他,拿了他会不会以为这是毒药而又因此露出害怕的表情来。再来,自己还不太确定再看到那样的表情时会不会再次暴走。这样一来,似乎还欠考虑的就这么幽灵般的深更半夜摸黑回家了。
进门时,全策还刻意放轻了脚步,浑然不知手上拿着巧克力与此刻挺拔高大的他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想必他应该是睡了,已经凌晨不睡还能干嘛。管他的,先回自己房间再说……他的房间在右,而自己的房间在左,全策往左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走廊的灯光昏暗,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笼罩着欧式长廊,尽头仿佛看到一个单薄消瘦的身影在柔光中若隐若现。是自己太累出现幻觉了?……全策眯着眼睛,专注的看向那团光影,越来越靠近,那抹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再走近些……心口一颤,是他?
他在这里干什么?全策记得那是他的书房,一般是不准他来这里的。全策看着此刻的他,单薄的睡衣松松垮垮的套在瘦削的身体外哐哐啷啷的,越发显得他小小的就那么一点。呆呆傻傻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在发什么愣,停在半空的手踌躇的想要去拧那门阀却怎么也没有落下,一头柔顺的栗发乖巧的散在双颊遮住那张巴掌大的脸。
止不住心头的好奇与惊讶,全策开口时,再平淡的语气也像是严厉的质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一直心心念叨的熟悉男音,倾澈吓了一跳肩膀轻微的颤抖被全策看在眼里,转过头看着那个消失了两个礼拜的人,嘴角动了动,糯软的奶音夹杂着淡淡的惊喜,谁知道惊大于喜还是喜大于惊,
“策……”不对,不可以,“少,少爷。您,您回来了。”
看来他的自卑和怯懦依然没有改变,甚至险些叫出他的名字来。暂时不去计较,全策注视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小孩,脸上已经有了些生气,那张弧形优美的唇也红润了不少,虽然看上去还是单薄了点憔悴了点瘦弱了点,不过至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病态。看吧,如他所料自己的离开确实是对他最好的修养。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全策没想到这话一出就被敏感的小孩误以为是自己在生气,惊慌立刻爬上眼帘,吞吞吐吐开始解释起来,
“我,我……我……恩……”挤了半天,都没挤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来,还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看着小孩紧张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全策觉得很好笑,可是又有点小无奈,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而门口站着人一动不动的呆在那一幅错愕失落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余角瞟了一眼,全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烫手的很,赶紧放下,开口道,“进来。”
得到全策的允许,倾澈才敢小心翼翼的踏进这个三年来一直对他来说是禁地的地方。这里是全策的书房,他无数次看到全策在里面看书办公,而自己只能在门外偷偷的看一眼。像是被恩赐一样的满足感在心口膨胀发酵,好奇的环顾四周的装潢,巨大的落地窗前是一排排高耸的书柜,就像曾经教科书里出现的欧洲博物馆。蓝色的纱蔓配上白色的绸缎从天而降,时尚又不失大气典雅。最让他吃惊的是,这里的书好多好多,这些书全策都看完了吗?好想知道他都看了些什么样的书……
“看够了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提醒着倾澈的失态。垂下眼帘,条件反射的向他道歉,
“对不起。”
全策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见他一副新奇天真的模样就像在他眼里的世界都是童话一样美好。
“现在想好,要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出现这里的原因了吗?”舒服的坐在软椅上微微抬起下巴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
倾澈愣了愣,踌躇了片刻,怯生生的把一直捏在手心里的手链拿出来放在全策面前的桌子上。
“是这个,这个手链,还给您。”尽管他有多不舍得。
全策愣了一下,脑袋有一秒停顿,这个……对了,是上次去JOCHBONI的时候给他带上的Tiffany的手链。他就是为了还他这个才这么晚在这里等他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不喜欢了?全策冷笑,
“这个啊,反正我也不要就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