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地,一阵呜咽响起,是来喜几个小丫头,全都忍不住的哭了。
魏掌柜的笑道,“你们这些丫头,有人送礼是好事,哭个什么?”
对,这是好事,我才不要哭!来喜狠狠的把眼泪一抹,提着裙子就跑,“我请个假,回去告诉祝姐儿一声!”
“那你可慢着点,小心摔着!”
大家笑着,再看着那堆得高高的礼物山,眼角不禁都湿润了。天气再冷,可大家的心里全都热热乎乎的,那里面满满装着的,都是温暖与感动。
公道自在人心。
他家祝姐儿的付出,不被太后承认又怎样?有这么多的乡邻百姓承认!就算是没了赏赐,也是光彩之极的事情了!
只是可惜,来喜兴冲冲跑回家时,念福却不在。
一早大少爷不是下过严令不许她出门的么,她上哪儿去了?
※
宫里。
关于对常国公主家门口的血案一事,一帮子老狐狸们思来想去,都拿不出个两全其美之策。王粲越发小心的屏气敛声,生怕惹祸上身。
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好彩。偏偏碰到今日来当值?他跟欧阳康交好,这是连皇上都知道的事。可王粲也不知道,欧阳康那个破园,竟是上了公主府的当才买的呀?要是早知如此,他一定会早早的跟他们把事情分析清楚。绝不许他们闹事。
不过说来王粲也觉得奇怪。欧阳康并不是个冲动之人,念福虽有些气性,却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他俩怎么一下子就把事情闹得这么不可开交呢?只可惜眼下还没时间去跟他俩碰头问个究竟,也不知他们怎样了。
才走了一下神,没想到就给高显盯上了,“王舍人,王卿家!”
王粲吓得一哆嗦,赶紧上前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没吩咐,只是瞅着他,“你不是跟那个闹事的人家挺熟的么?不如就由你来说说。这事该如何是好啊?”
啊啊……问他?
王粲这回可着实吓坏了。又没有苏澄在这里帮他打马虎眼,周围全是一群老狐狸,他要是说错半个字,还不把他的皮给扒了?
“这……此等军国大事,岂容微臣一个小小的舍人置喙?”皇上你不要这么看得起我好不好?
“朕恕你无罪。王舍人,你就放心大胆的畅所欲言。不要怕,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王粲这下没辙了,眼看着一帮大佬或是幸灾乐祸,或是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他把心一横。直言不讳的道,“既如此,请容微臣放肆。臣刚听皇上和诸位大臣商议,大概也听明白了两点,一是常国公主此次立了大功还朝,论理该赏。可公主府管束下人不严闹出人命,论理该罚。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微臣建议,可以将功赎过,不奖不罚。”
哈!高显没想到,居然问出这样一个和稀泥的答案来。不过再想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尚书省的第一丞相贺宪当即就道,“皇上,王舍人所言甚是。如今公主还朝,又逢新春佳节将至,正是普天同庆之时,不给公主奖赏已经算是重罚了。而免了公主的责罚,又顾全了公主的颜面,不会寒了三军将士的心,所以臣觉得,此法甚佳。臣附议。”
他这一带头,中书省的姚璟马上也站了出来,“臣亦附议。”
门下侍中的李希烈想想,不管是支持赏还是支持罚常国公主,势必都要得罪一部分人,不如干脆他也附议吧。
眼见手下三大智囊难得一致的保持了意见统一,高显心说,你们都同意了,难道朕还会做个要打要杀的坏人吗?
“既如此,那王舍人,你就去拟诏吧。另通知当地市监,重新核算苦主所买宅院的市值,与他原价产生的差价,由国库赔付。至于那死了的两个伢记,虽是被人胁迫,但也是自身不查,才会为人利用。人既亡故,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责,每人赔付纹银二百两,以作丧葬及家人抚恤之资也就罢了。”
“陛下圣明。”
一帮子老狐狸都告退了,独王粲还得留下,挽着袖子,苦大仇深的提起了笔。真以为是他想的好法子?
嘁!
王粲才不信这帮子老狐狸就没一个想到这法子的,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出来担这恶名才把机会让给了他。毕竟这样和稀泥的事,谁来做都有*份,只能交给王粲。
谁让他年轻呢?就是一时糊涂不懂事也是应该的。
主意是他出的,诏书现在又归他写,要是有人声讨,王粲不就首当其冲了?d,王粲也很想爆几句粗口了,瞪着面前那张白纸许久不敢落笔。因为他也深知,万一其中用错半个字句,搞不好就要惹来永世骂名。到时白纸黑字,可就是永世也洗不掉的一个污点,真太tmmd坑人了!
(福娃的气不会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