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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福听着有些道理,可想想又道,“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他荐给关耀祖?那样人家想要寻起人来可比我们要好得多。”
“这你就错了。”这种事欧阳康这个经常经历头脑风暴的,可比念福这个外来人士清楚得多,耐心跟她解释。
因为庄文渊死得太过轰轰烈烈,一般的官宦人家都不会也不敢沾庄家的边,肯买庄家人的多是南来北往的客商或者人贩子们。否则,庄瑾也不会在升平坊里整整呆了六年。
不过庄瑾能在那里呆了六年不死不残,也没给卖到不堪之所,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他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
听明白这个道理,念福的同情心大减,又有些担心起来,“那他在那种地方呆那么久,会不会心理扭曲什么的?咱们留下他有没有危险?”
欧阳康又笑了,“放心吧,他眼下来了咱家,可比官奴所好上千倍百倍。况且他想要找回弟妹,非得靠着咱们不可。比起那些位高权重,身边围绕无数家奴的贵人,其实还不如跟着咱们这样一穷二白的有奔头。所以他纵是有什么坏心,断不敢用到咱们身上,定是一门心思盼着咱们家好,绝不愿见到咱们家倒霉的。他自幼在京城长大,虽给关了五年,对这里却熟悉无比,咱们用他,倒是可以少走好些弯路。”
念福终于放心了,却又问起,“那他弟妹究竟在哪儿?可有线索?”
这事庄瑾倒是打听过,不过也只知道他妹妹是给一个南方来的陈老爷买去,弟弟是给一个北方来的胡商带走而已。这一南一北,天下之大,上哪儿找去?
念福听得直摇头,怕她想起自己的爹,感怀身世,欧阳康忙换了个轻松话题,“你可知道,咱家现在也有自己的商户了?”
什么商户?念福听得莫名。
欧阳康笑着告诉她,原来京城有很多商户都会投奔官员,做个挂名家奴,实则还是做他的小本买卖,不过一年按时孝敬些节礼东西,帮忙干些活,用以求得主人家的一个回护。
哦,念福恍然,随即惊喜了,原来自己也有做保护伞的一天?可欧阳康又不是官,如何保护得了人?
欧阳康老神在在的不肯解释了,只让念福别操那么多心,“这些事有我。倒是外头新来的两个丫头,我看人还算伶俐,就放在你屋里伺候吧,你给换个名儿。”
那俩丫头念福回来时照过面了,都生得不错,眉清目秀,她只是不解,“这样好看丫头,你们公子哥不都喜欢搁屋里红袖添香么?给我做什么?”
就是这样才不能留!欧阳康嗔了不解风情的傻大姐一眼,却说,“我不是想让你过把小姐瘾么?那俩丫头,一个从前是五品官儿家的小姐,一个是六品家里的,你有她们服侍,可开心了吧?”
这样,会不会折福啊?念福颇有些忐忑,“算了,还是你拿回去吧。”好吧,她怕人家素质太高,把自己比下去了。
可欧阳大少却坏心眼的非把人推给她,“这两人你可一定要收下,否则耀祖会不心安的。”
这又关那只关猴子什么事?欧阳康告诉她,“关老弟想求你的凤爪。”
“拉倒吧!”念福断然拒绝,她近来吃鸡吃腻了,连鸡味也不想闻了,“我给方子他,让他自己做去。”
看她这副横眉毛竖眼睛的小表情,欧阳大少突然很想笑,又想上前揉搓两把,好容易才克制住面部表情,诚恳的道了一个字,“好。”
关耀祖带回家的凤爪过少,全家人都没吃好。没吃好的结果就是碎碎念,尤其是关侯爷,在同僚跟前几番吹嘘之后,大伙儿起哄之余,也要来尝尝他家的凤爪。关耀祖无法,只得托欧阳世兄来拜托念福,并且开出一系列优惠条件。
可那些优惠条件欧阳康可以笑纳,却不打算送凤爪。他的意见跟念福一样,直接给方子。
欧阳康深知,仅靠他和关耀祖之间的小恩小惠,顶多只能留一个好印象,真正想要与人结交,必须还得下大本钱。
镇远侯虽是新贵,却没有什么家传名菜。而欧阳康跟世家子弟王粲接触后,深刻认识到,一道好菜有时也能成为一家声名的重要筹码。三代看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么,送一盆凤爪哪有送一个方子体面?
不过这种事也不必跟念福说得太仔细,不是欧阳康想有意隐瞒,而是他本能的觉得,这种操心费劲,让肠子打结的事还是自己来吧。至于他家念福,就做几道菜,想点简单快乐的事就好了。
既然念福都这么大方了,那就老规矩,提笔磨墨,听她说,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