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念福一笑,“我昨日收了你一块玉佩,自然要还你一样东西啊。这砚滴那日被你推得我那样摔都没摔坏,就不定跟你还挺有缘的。虽然你的玉佩比砚滴值钱多了,但你就勉为其难跟我换了吧。一会儿让我拿玉佩出去换成银子,好给我娘和姥姥一人打副新手镯,行不?”
一提起吕正铭给的那块玉佩,欧阳康的目光顿时沉了下去,可再听念福后面这些话,他的目光又晴朗起来。板着脸接过那只砚滴,口不对心的道,“算了,那我就吃个亏吧。反正你不识字,留着这些文房之物也是糟蹋。”
放下砚滴,嘴角微翘的捧起粥碗换了话题,“嗳,你这是煮的什么?八宝粥?可怎么放了绿豆?”
念福挑了挑眉,“做人别那么古板好不好?眼下是夏天,当然煮的八宝粥也要和冬天不一样啊。这是我一早去厨房,拿绿豆糯米莲子百合许多东西一起熬的,清热解暑的。早上吃点甜食,一天都有好心情!”
“不过是煮个甜粥,偏你有这许多怪道理。”
“哼,好心没好报,早知道这个砚滴我就不送你了。”
“送了人的还想收回去?你也太没皮没脸了。”欧阳康骂她一句,忽地话锋一转,“等吃完了我们上街去,把该买的买了,等老爷回来。跟他告个辞,挑个日子就回家吧。”
念福筷子一顿,多往欧阳康看了两眼,见他云淡风清,神色不变,便也扬起大大笑脸,“嗯!回家!”
“谁要回家?”忽地。兰姑听了半截话,从门口进来了。见念福又忘了规矩,公然跟欧阳康坐一起吃饭,她又觉得别扭起来。
可欧阳康随即说的话。让她没工夫去理这些小小别扭了,“兰姑。你快想想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咱们一会儿上街去置办,过几天就走。”
什么?兰姑呆了一呆,“咱们这才来,就要回去?”
“是啊。哦,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沐姐儿被水冲走那日就病了,要不是沐姐儿,恐怕小命都没了,只可惜赶到京城也没能赶上考试,咱们再留下来也没用,倒是祖母年纪大了,我实在不放心,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这么千辛万苦的赶到京城,居然还是误了考试?兰姑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大少爷的前途毁了,前途毁了!
可是。忽地,她似是抓住根救命稻草般想起来,“那大少爷也不用回去啊,有老爷在这儿,咱们为什么要回去?”
未料欧阳康少见的对她放下脸来,“兰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是贪慕京城荣华不愿回去?那好,你留下,总之我是一定要走的。”
兰姑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心下又慌又急。大少爷这次若是回去,恐怕就再难上京城来了。到时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想想三老爷和三太太的嘴脸,他还能有什么日子好过?
虽然来到这里只有短短一日,可兰姑已经明显感觉到,同在一个院子里的二少爷,就明显比大少爷强多了。这不是说他长得好或者学问好,而是眼界和气度。在京城长大的人,能跟在乡下长大的人一样么?可这些,原本也是她的大少爷应该拥有的啊!
可欧阳康没给她机会说话,吃完早饭,他就跟念福一起出门了。因还要去见阮大虎和郑三哥,兰姑一听就不去了,独坐在家,迎风落泪,故意在人前伤心。
阿绮觉得奇怪,上前打听,兰姑便红着眼圈问,“是不是老爷不喜欢大少爷,所以大少爷才要走?”
阿绮心下一酸,老爷这些天根本就见过大少爷,喜不喜欢还用问吗?不过大少爷这样的人,回乡下也好,清清静静的过一辈子,也未尝不见得是件好事。
很快消息也传到欧阳庄耳中,他独自默坐良久,命人去把自己的私房尽数取了出来,又去见了母亲一面,“不管如何,他总是欧阳家的长子,虽是回了乡下,但若是半点也不照拂,于母亲面上又有何光?等到咱们百年之后,总是要回去的,只当是为了将来相见留一条退路,母亲,您也给兄长留一点颜面吧。”
知道欧阳康要走,谭氏心中一喜,既然那乡下野种如此识趣,那她也不妨做一回慈母,让儿子心安。便命人去取了二千两的银票,给儿子看过,“咱们在京城花销大,给他带回去乡下,好好成个亲,做个富家翁,也不算是亏待他了。”
欧阳庄这才点头不语。
打发走了儿子,可没曾想,不一时竟有人送了礼来。
谭氏瞧着那一桌子琳琅满目的东西吓了一跳,“真是吕大人送来的?”那个铁公鸡从来都是捧高踩低,怎么会突然给他家送礼?
“吕家送礼的人来说了,这是给大少爷的见面礼,还叫别嫌简慢。等年下得了好东西,再给大少爷送来。”
谭氏这回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个乡下野种有什么好,居然值得吕正铭这么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