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累,依墙靠在宾馆会议室的门外,外面是来参会的嘈杂人群,里面是皮笑肉不笑的一匹匹恶狼,他游荡在这两者的边缘,愈发显得形单影只。
对自己婚姻,他从没有别的想法,从生下来他便知道,哪怕梁家再放纵他,也不会给他自主选择婚姻的自由,享受到了什么样的权利,便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他的婚事,现在是家族唯一的筹码。
可是……好不甘心呐。
梁旭博闭上眼,头向着天花板的放向仰了仰,缓缓吐出一口气。
家族,家族,家族,这张压力汇聚成的大网现在已经完全束到了他的身上,梁旭博觉得,此时若不是他挺直腰杆撑着,他的背,一定会是弯的。
红顶批发市场传销一案终于落下帷幕,钟书远如此算是一战成名。
从辩护人席上站起来,他整了整身上的衬衣,才发现,它已经完全贴到了身上,但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完全取代了他别的感官,如果此时没有人,他一定会跳起来大喊大叫,以发泄心中几乎要撑破自己整个皮囊的激动。
从桓妧那儿偷过来视频以后,他便直接去了拘留所。
这条片子只有三条路可以走,要么交给警察局做证据,要么说服检察院让自己成为公诉方的代理人然后用片子作为自己最大的杀手锏,要么,就是拿着这东西,去威胁被告人。
随着证人口供的齐全与民众日益加大的压力,对被告的审判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加重许多,而钟书远想做的便是,用这个视频做威胁想办法成为被告的辩护人,然后再以此要求他们,在法庭上主动认罪。
这样做,非但对自己的名声无损,更能够为被告赢得一定的减刑,钟书远为此花费了颇多口舌,才终于在最后一刻,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庭审一结束,费广袁事务所的费明泽便主动走过来和他说话,费明泽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西装板正苛严,即便现在是八月份,他依旧工工整整的穿着外套,打着领带,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后生可畏,”费明泽伸出手,微微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勇气。”
钟书远压下心中激动,立即恭敬地回答:“哪里,费律师二十出头便和另外两个合伙人创办了费广袁事务所,才最是让人敬佩。”
“你这小孩儿,跟我讲什么虚的啊,我听说你还没有进事务所,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代表费广袁欢迎你。”说着,便递过来一张名片。
钟书远双手快速伸了出来,几乎抑制不住激动的颤抖,费明泽看在眼里,不过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告辞离开了。
“Yes!”钟书远狠狠握住拳头,立即躲开媒体往外走,边走便拨通了桓妧的电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会打给她,但下意识的,他就是想告诉她,谁说他办不到?
电话响了足足五六声才被接通,钟书远尽量压制住嗓子里的兴奋,用自认为平静地声音说道:“桓妧,我赢……”
“砰——!”
一棍子从侧面挥了过来,钟书远一个反应不及,手机被打了出去,而木棍打到额头上,血立即就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三个小时以后,表示奴家睡了一天感觉好多了,很快就又能恢复成那个顽强的女汉纸了,提醒大家天气变冷注意保暖,谢谢大家的关心么么哒~~~
☆、第51章chapter8
桓妧这头最后听到的,就是一声硬物的击打,而后电话便断了,再回拨,却已经关机。
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桓妧面无表情地揣进兜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拖她的地。钟书远这个蠢货,早在决定用这种办法去威胁被告人时就应该想到,哪怕案子结束了,只要这则视频还在他手里,他就躲不过去。
因为落马的,永远都只是最表面的一部分人。
而那些因为并不知道视频里拍到什么的幕后人,这样一颗定时炸弹时时刻刻在头顶悬着,又怎么可能会坐的安稳?
因此庭审刚一结束,钟书远便遭到袭击的事,一点儿都不奇怪。虽然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要钟书远的命,但这顿教训估计是不会小了,不过长长记性也好。律师,说白了,确实是个高收入的职业,但相对的,收入越高风险也就越大,像这种不知所谓,刚走出校门赢了一场官司就觉得老子天下无敌的小菜鸟,吃一顿胖揍,反倒是救了他。
桓妧拿着拖把慢吞吞从楼道这头走到那头,等了半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掏出手机,拨通了110的电话。
“我要报案,有人持械聚殴……在青武市中级人民法院往东,大概走一百多米,应该是在附近的胡同里或者其他人少的地方……”
她想了想钟书远当时说话声音的分贝,立即推测出他周围应该没什么相关人员,便又道:“记者不会经过那里,去停车场也不会经过,大概是这样的一带地方。”
说完,把电话塞进短裤口袋里,继续慢吞吞拖地,那速度简直和蜗牛有的一拼。
从茶水间路过的袁弈臣便愈发觉得有趣,能把拖地也当成一种享受的人,倒真不多见了,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年纪,这小孩儿想方设法进入事务所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若是信了她说的是为了自己才进来,才是脑袋被门夹了。
视线便又透过楼道的玻璃落在大门口的保安室,愈发觉得这一对兄妹有意思。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