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然而陆瑾言一直没有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无未接电话,无未读短信。
我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麻的腿,终于又一次走进了雨幕。
回到家时,程叔叔和我妈都在医院,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人,空空荡荡的。
我洗了个热水澡,钻进被窝,临睡前再一次看了眼手机。它依旧安静落寞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我平静地闭眼睡觉,迷迷糊糊地陷入混沌状态,半夜里又被热醒。
一开始我以为是空调温度开得太高,到后来才意识到是自己发烧了,挣扎着起身去找温度计和退烧药。
温度计显示39°5,我昏昏沉沉地倒开水喝药,结果忽然听见手机铃声,整个人都僵住,杯子哐当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半,开水还溅在了我的脚上,烫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我什么也顾不上,只是飞快地往卧室跑,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妈妈在那头迟疑地问我:“嘉嘉,你在哪里?”
才刚提起来的心又一次重重地沉了下去。
不是他。
仍然不是他。
我张了张嘴,若无其事地回答说:“我在家,三更半夜的你怎么还没睡?”
“真在家?”
“妈……”我叹口气,“真在家,没骗你。”
她似乎松了口气,“在家就好,在家就好,我明天早上一早就回来。”
“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可以了。”她又补充了一句,“那你赶紧睡吧,”
我苦笑挂了电话,又一次走进厨房,拿了抹布去擦地上的开水,然后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拾捡一地的玻璃碎片。
因为发烧的缘故,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我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平静的,却在蹲下去的一瞬间哭了出来,眼泪砸在一片水渍里,很快消失了踪迹。
我维持着这个姿势,把脸埋进了膝盖里,哭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而这场病一直生到了第二天,我一直躺在床上,偶尔挣扎起来吃药,更多时候则是陷入了半醒半睡的迷糊状态。
程叔叔带着我妈回家时,看见的就是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妈吓得跑过来连声询问,又是探额头,又是找温度计。
她自己都还满面病容,结果回家还要替我跑上跑下,甚至守在我旁边为我操心。
我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最终红了眼眶,侧过头去看了眼床头柜上依旧悄无声息的手机,低声说:“妈,我同意出国。”
她拿着水杯的手一晃,险些和我一样打碎杯子。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过去的几个月真像是做了个黄粱梦,梦醒以后,什么都没了。
我妈说得对,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只有父母。
而我形同无父,无论如何不能再辜负她了。
***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的,反正我病了三天,病好以后它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了。
我不再寄期望于那个屏幕上似乎永远不会再出现的号码,索性连电也不再充,任它安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