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陆瑾言换了只手拿伞,轻而易举将我的左手抓住了,然后没有再松开,而是拉着我不急不缓地继续往前走。
“你也说了你年纪还小,年轻人潜力无穷、前途无量,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你会是什么样。祝嘉,要是你足够自信,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明天也许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呢?”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万一你明天成了中法外交官,或者大使馆里的翻译,那岂不是我高攀了你?”
我囧囧有神地望着他,“你真的觉得我能成为那种杰出人才?”
他笑,“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了。”
真够肉麻的,我唰的一下红了脸,不自在地撇开目光,暗自想着老男人的功力真是杠杠的。
岂料他又很快高深莫测地补充了一句:“所以这么看来,我的眼光好像真的有问题。”
我:“……”
周末下午,陆瑾言开车送我回学校。
我正靠在椅背上沮丧着又是一个星期不能相见了,忽然听见他问我:“快期末考了吧?”
“下周停课复习,再下周就考试了。”
他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问我:“暑假有什么安排?”
我心头一顿,转过头去看着他,“啊?”
他好端端地看着我,好整以暇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突发奇想,厚着脸皮问他:“我要是说我想去旅行,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他反问我一句:“以前不是说只要放长假,你妈妈都会送你去培训吗?”
提到我妈,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陆瑾言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把车缓缓停靠在马路边上,然后淡淡地看着我,“祝嘉,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那天吵架之后你就没和她联系过了,别让她着急。”
我低下头去小声说:“没事,以前也不常打电话给她,她不会担心的……”
然而一抬头就对上那双明亮沉静的眼睛,剩下的话也被我咽进了肚子里。
我总有种在他面前无处遁形的感觉,就好像妈妈打来的那几通未接电话都被他看进了眼里,虽然我根本没有对他提起过。
陆瑾言望着我,低声说:“祝嘉,很多事情我曾经有机会做的,很多话也曾经有机会说的,可是我一不留神错过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去说了。想想我,再想想你自己,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他又跟我讲道理了,就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大抵是九岁的年龄差横亘在那里,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陆瑾言把我当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爱闹情绪,也需要有人指引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说来奇怪,我以前最痛恨被人跟我说教了,但若是说教的对象变成了眼前这个人,一切又好像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我想到了他跟我说他母亲的故事时那种平静又深远的眼神,顿了顿,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电话里,我们谁也没有再提那天吵架的事情,我低声告诉她,思媛的事情由她自己解决了,我没有把钱借出去。
我妈温柔地应声,然后问我是不是要期末考试了,我老老实实地与她一问一答,过程枯燥得和从前并无两样。
可这一次我破天荒地很有耐心。
最后她对我说:“好好考试,我昨天给你报了名,暑假去上海参加国际金融方向的法语培训。”
我顿时一惊,“上海?”
余光瞧见陆瑾言也迅速抬头看着我。
妈妈迟疑地问:“之前跟你提过这个项目,当时你说过很想去啊。”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在以前,我当然很乐意在暑假期间去找点事情做,以免留在那个家里徒增尴尬。然而如今遇见了陆瑾言,我又怎么甘心整个假期都待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他连面都见不上呢?
挂了电话以后,我把妈妈给我报名参加培训班的事情告诉了陆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