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Act.02

    两个人还是约在夜色见面。

    第二天一早，罗德赶到警局之后就叫来了警局新进的探员——安德鲁。

    “让你来，是有事情拜托你。”

    初来乍到的安德鲁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得到警长的赏识，整个人兴奋得颤抖起来，一张稚嫩的正太脸微微的泛红：“警长请说。”

    “也没什么。”罗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桌案上，突然横插一句，“昨天是有什么凶杀案件发生吗？”

    “有啊，科洛博家族的首领去世了。”安德鲁很显然没反应过来，早已忘记了负责案件的探员的嘱托。

    “哦~那我怎么不知道呢~”拖长的音调，罗德靠在椅背上，目光犀利。

    安德鲁暗暗叫苦，他怎么就那么蠢那么笨，明明少说一句就能解决的事情，只因为自己的冒失，反倒要解释一大箩筐。关于调查科洛博家族的首领去世的那个案件，警视厅跳过了警长直接下达命令要求专门小组调查，自己作为一个菜鸟能够参与其中，本来是很荣幸的事情，现在被警长知道了，还能怎么办。

    后背滴着冷汗，安德鲁苦着一张脸，缓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罗德倒也好说话，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安德鲁正悄悄地放松紧绷的背脊，没想到罗德下一句话又让他绷紧了神经。

    “既然你进入了现场，就跟我说说案发地点的情况。”

    安德鲁在参加警局面试的时候，正好遇上罗德不在。面试完毕之后他本以为自己希望不大，也没太沮丧，反倒是和朋友跑到附近的餐厅去吃饭，就是在这次吃饭的途中，罗德察觉到了他的观察能力惊人，特意留下了他。

    安德鲁也没含糊的说了现场的情况，还顺带报告了法医最新的鉴定结果，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三点左右。罗德一边听一边记录这些情况，最后面色柔和的让安德鲁出了办公室。

    ****

    当天傍晚，警局按惯例开周五例会，会议结束之后早已过了正常的下班时间。罗德拒绝了警局的探员们与他喝酒的邀请，独身一人开车去了夜色。沿途的道路上灯光乍现，街道上的行人或匆忙或平缓，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一样。

    罗德一手掌握着方向盘，一只手肘搁在车窗上，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的道路，眼睛微眯，浓长睫毛在眼睑上留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仿似抽离，实则深陷其中的违和感。车行速度很快，道路上车辆不多，因而并未出现交通堵塞无法通行的状况。

    一路开快车赶到夜色，进了大厅就有经理迎上来通知泽田纲吉早就已经等着了。罗德无言地跟人上楼之后就看到泽田纲吉一个人撑着手掌望着玻璃墙下面那些疯狂的人们，表情很淡然，却意外透露出寂寞。罗德为自己的迟到略微感到有点愧疚，落座之后道：

    “抱歉，局里有些事情耽搁了。”

    泽田纲吉收回望着外墙的视线，微微地笑了一下，无声地摇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罗德进房间之后就不动声色地巡视了一下整间房的布局和角落，最后他把视线落在了泽田纲吉右后方的一幅画上面。

    “这幅画，唔……很有意思呢~”

    泽田纲吉自是明白他没话找话的心态，主动伸手给对方倒了杯酒，答道：“这幅画是夜色开张的时候科洛博的首领让人送来的。”

    “那他的品味倒还不错。”罗德喝了酒之后情绪已经慢慢放松，整个人靠向身后的沙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又性感的气场，外加上他看着泽田纲吉的眼神危险又神秘，泽田纲吉微微有些不适应。

    “当然啦，我口中他不错的品位也并不单单指艺术，还包括……选择伴侣方面……”罗德声音低沉嘶哑，尾音拖长，音色既慵懒又诱惑。他平日里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偏偏每次看到泽田纲吉白白嫩嫩的脸，睁着一双温润的大眼望着自己的时候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情况当然是很符合他这样做想达到的预期效果。泽田纲吉听完这句话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下，随后才缓过来。但看向罗德的眼神已经不似以前那么正常，反而带着点想瞧又不敢瞧的羞涩。

    不过他们接下来谁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开始正儿八经起来。

    罗德·奥利安从昨晚上回到家之后就仔细的梳理过了这整件事情。但不管从哪个方面入手去考虑，他都只能得出四个字的结论——疑点重重。这个案子的疑点很多，线索也很多，而每一条线索之间并没有什么多大的联系，相互独立的支线却错综复杂。然而看似没有联系的几条线索却需要彼此验证。总的来说就是很不容易突破。

    罗德伸手探进裤包里，摸到烟盒的同时抬眼瞅了瞅对面的泽田纲吉，随口问了一句：“你闻得惯烟味吗？”

    泽田纲吉乍一听到他问这句话，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怔忪，但很快就恢复正常，道：“没关系，你可以抽烟的。”

    罗德这才拿出烟盒，扬了扬盒子无言的问对方是否需要，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淡然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神色寡淡的抽起来。

    他今年二十五岁，当警察已经六年。之前的那么多年里，每一次遇上这种看不清楚前路的案件发生，脑子里都仿佛有一条清泉汩汩流过，那条清泉，寒凉，沉寂，细密而又迅速。而如今，他仿佛又感受到了。

    “罗德警长，今天我找你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科洛博家族的事情。”泽田纲吉表明自己的意思之后，静静地等待罗德的回复。

    没过多久，对方就回答他了：“嗯，这件事情的确需要探讨一下。”

    “昨晚我回去之后整理了一下思路，发现这个事情不仅发生得很突然，而且疑点和线索很多，但线索多的同时却并不完整，总的来说就是很不容易突破。”

    泽田纲吉轻轻地啜了一口酒，整个人放松下来。罗德眼都不眨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平静的面容下似乎有隐隐透着点儿欣喜，此时的罗德脑子里还回荡着他刚刚的那番话。没想到，他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所以彭格列今天找我来，是想讨论关于突破口的问题吗？”罗德吸了最后一口烟，把它摁掉在烟灰缸里。

    泽田纲吉点点头，道：“按照昨天尼奥的话来说，我们首先要找到那位叫米兰达的女士。她不仅清楚芯片的去向，同时很有可能还能够对找到凶手有帮助。”

    罗德一声不吭地听完他的话，并没有急着给他答复，也没有任何的反驳之词，只是微微拢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坦白来说，泽田纲吉的话很在理，从线索的给予程度来说，从这一块突破很容易得到想要的结果，通过照片地址和附近相熟的人，连接网络很容易找到她人在哪里。直接又快速。

    但之后就很困难了。

    能够为那位科洛博的首领生下宠子的女人，怎么想都不会是个好相与的，简单的女人。罗德那常年探案的直觉告诉她，这位叫米兰达的女人，会成为扭转这个案件的key。找到她，是必须的。

    但是呢……

    “我不同意。”罗德拿起茶几上的酒杯，轻轻的晃动，“仅从照片和地址两个方面去找人，不仅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我们到不如把重点放在调查杀人凶手身上。黑手党首领的死亡，从平常的意义上来说，警察也是可以明着介入的，这样重心转移之后，既能掩人耳目，又能比较方便地做其他的事情。”

    罗德的思路很清晰，整个谈话的目的和线条也很明确，但泽田纲吉还是不认同的摇头，他坚持一定要先找到人，才有一切进行的可能，否则错失了良机，一切都没有意义。而罗德则固执到发指，强烈要求找到杀人凶手。

    其实罗德没告诉泽田纲吉，自己这个坚持是在听安德鲁说了现场情况之后才决定的。

    “其实尼奥的提议也是很不错的。”两个人争执不下，泽田纲吉无奈地看着自己对面的男子，缓缓地说道。

    “不，他的提议乍听之下却是很有条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漏洞百出。你想想看……两个家族去找芯片，找到芯片的你们真的能够做到一点都不看吗？”

    泽田纲吉无言以对。今天早上到了办公大楼之后他就给reborn说过这件事情，和狱寺山本也讨论过一番，最后大家得出的结论就是——拿到芯片之后，彭格列家族是一定会看的。虽然科洛博作为同盟家族，需要*，但既然尼奥开口提出要让他们找，彭格列家族肯定不能白付出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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