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老贺家对老云家,具体来说,是对云汉民,不能没有一点意见。
眼下云汉民处境艰难,老贺家迟迟不肯伸手援助,也可见一斑。
这个时候,忽然由刘成胜甚至是由刘老爷子亲自出面,提出让云汉民去江南省委任职,局势就变得微妙无比了,直接将老贺家推到了尴尬异常的位置上。
不同意吧,那就是将老云家往死里得罪。
以云汉民现今的处境,如果能够“跑”出京城,外放江南,当然是最佳的途径,就此跳出了京师这个是非窝。在京华市干个三五年,京师的局势肯定会起变化,到那时,他云汉民说不定就否极泰来,另有一番新天地了。就算是眼下,云汉民所担任的某部副部长,起含金量也不好跟京华市委书记相提并论,更不用说前面还有一个江南省委副书记的头衔。
老贺家要同意吧,也还是不妥。这个好,就等于让老刘家做了,老贺家只是顺水推舟。往后老贺家与老云家也会生出嫌隙。关键时刻,竟然是老刘家向老云家伸出了援手,而不是老贺家!
至于刘伟鸿,自然是最大的“获利者”。
你云汉民不是哭看喊着要将女儿嫁给贺竞强吗?怎么样,现在到底是哪个“姑爷”跟你贴心?恐怕这个提议一出来,贺竞强与裳的婚事,还真就悬了!
而云汉民要真是去了江南省,可能第一个赞同刘伟鸿和裳结婚的,就是刘成胜了。
由省委副书记兼任的省会城市市委书记,任何一位省委书记都不会无视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有了刘成胜的支持,刘伟鸿就一跃到了与贺竞强“平等竞争”的起跑线上,如果真像外界传说的那样,裳心里喜欢的是刘伟鸿,那么可以预见,真的没贺竞强什么事了。
刘伟鸿轻轻一句提议,内涵竟如此丰富,这是大家先前绝对没有想到的。刘成爱想透了其中的关键之处,望向刘伟鸿的眼神,就完全变了,既有几分惊异,也有几分欣喜,甚至还有一分“警惕”。
不简单!
真的不简单!
“爸,伟鸿不简单啊……”
刘伟东沉思稍顷,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终于将茶杯送到了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对儿子这个话,刘成胜也赞同,说道:“早先听说他跟云汉民的闰女纠缠不清,原来根子在这里。”
刘伟东吃了一惊,望向父亲,诧异地道:“爸,您是说,伟鸿故意跟裳来往的?为的是离间老贺家与老云家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刘伟鸿的心机,也未免太可怕了,连刘伟东心里都有点怪怪的。
刘成胜却说道:“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当然,也许他们两个是真的有感情。无论如何,能把出这样的手段,就很了不起。”
刘伟东默然。
了不起!
这竟然是刘成胜给刘伟鸿的评价。
“爸,要我看,老贺家不会同意的,一定会有所应对。”
过了一会,刘伟东缓缓说道。
刘成胜淡然一笑,说道:“这是肯定的了。不过,不管他们如何应对,先手在我们手上。估计贺太平会憋得难受。”
刘成胜与贺太平不和,是京师豪门公开的秘密。只要一想起贺太平郁闷的样子,刘成胜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再是大人物,再是政客,也有普通人的情感。
刘伟东冷笑一声,说道:“谁叫他们磨磨蹭蹭的,吃瘪那是活该。”
刘成胜笑着点头,说道:“伟东啊,你以后多跟伟鸿联系。我看他心里确实有些想。
这次在浩阳搞的那个菜篮子工程,对于基层来说,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你没在基层呆过,可以多跟他交流一下,有好处。”
刘伟东双眉轻轻一蹙,随即舒展开来,点了点头。
一不小心,刘伟鸿就冒了出来,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了,这一点让刘伟东一时难以适应。
儿子的表情,自然都落在刘成胜眼里,刘成胜知道刘伟东在想些什么,缓缓说道:“伟东,你是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气度。不管怎么说,伟鸿是你二叔的儿子,是咱们老刘家的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你主动和他多联系,多帮助他,他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伟大领袖当年获胜的关键,你要记住了!”
“是,我记住了!”
刘伟东霍然而惊,眼望头亲,很认真地点头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