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慧“妥协”,朱建国不但没有责怪,反倒暗里夸奖刘伟鸿靠得住。
做领导的,谁不喜欢立场坚定的下属?
有这么一个能耐的年轻人,不时顶一顶陈崇慧,间接的也是帮了朱建国的忙,让朱建国可以居间协调,地位更加超然,没必要赤膊上阵,跑到第一线去。
真要公然和陈崇慧撕破了脸,也不是那么好。
做一把手的人,统御全局的能力是很重要的,领导对这个也比较看重。朱建国不过五十来岁,这个年龄,放在工厂当然是“老师傅”,放在领导里面,那就算年富力强了。朱建国呆在青峰农校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想法。
就那么回事了,想太多没用!
但机缘巧合,竟然一下子跳了出来,担任了地区农业局长,朱建国的想法就多了起来。
新地区急需许多领导干部啊。
要是弄好了,谁说不能更上一层楼?
在实施菜篮子工程的过程之中,让朱建国对刘伟鸿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这个年轻人的大局观当真了得,看什么问题都能站在全局的角度去考虑,说一句“高屋建瓴”毫不为过。总是能一下子就抓到事物的本质。
真不知道他这本事是如何学来的。
当然,朱建国要是知道了刘伟鸿的出身,也就不惊讶了。
出生在那样一个显赫的家庭,格局能不高,眼界能不广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
这一日,刘伟鸿从乡下回来,刚在办公室落座,还没来得及召集王秀芳等人开个小会,了解一下情况,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好!”
电话那边不吭声,过了两秒钟,才传来唐秋叶怯怯的声音:“伟鸿,是……是你不?”
“秋叶?是我啊!”
刘伟鸿双眉微微一扬。
“……”
电话那边明显是长出了一口气的声音,随即传来唐秋叶轻轻的啜泣声。
唐秋叶这一哭不要紧,将刘伟鸿吓了一跳,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忙不迭地问道:“秋叶,怎么啦?受委屈了?别哭啊……”
“没……没受委屈……我现在在浩阳……”
唐秋叶哭了一阵,又说出一句让刘伟鸿吃惊的话。
“你在浩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在哪里?”
刘伟鸿一迭声地问道。
唐秋叶显然被刘伟鸿这连珠炮般的问话搞糊涂了,愣了一会才说道:“我在汽车站的蓝天招待所……”
“行,你在哪呆着,我马上过去。”
刘伟鸿立即就有了决断。
这些日子,工作忙得晕头转向,刘伟鸿还真是少了和外界的联系,连给家里都只打了一个电话,弄得林美茹很是不满。唐秋叶那边,确实是“疏于问候”了。现在听说唐秋叶到了浩阳,刘伟鸿哪里还按捺得住,自然是要马上赶过去了。
唐秋叶不打这个电话,刘伟鸿还不觉得。眼下却只想早一刻见到唐秋叶。
有了这种心态,刘伟鸿自己明白,唐秋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确实很重要。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就和各自的地位无关。
浩阳市城区不大,刘伟鸿骑着单车,十来分钟就赶到了蓝天招待所。
这个招待所的名字听上去很不错,条件当真马虎得很。门面也毫不起眼,就算在汽车站这一带,也算不上是什么“高档”招待所。
这也难怪,那时节的内陆小镇,能有什么好旅馆?
唐秋叶住在三零五号房间,房门是虚掩的,刘伟鸿习惯性地一敲门,门就开了。刘伟鸿刚刚进门,眼前便是一暗,随即一个富有弹性的丰盈娇躯,便整个偎进了他的怀抱。
唐秋叶紧紧搂住了刘伟鸿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泪水横流。
刘伟鸿也紧紧抱住唐秋叶,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柔声安慰。
好一阵子过去,唐秋叶的抽泣才慢慢止歇。
刘伟鸿拉着她,在床上坐了,开始上下打量她。
一个月不见,唐秋叶清减了不少,下颌都有点尖尖的意思了,不过还是很好看。
唐秋叶反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光洁的脸上飘起一朵晕红,嘴角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